“所以,关键在那个小妾身上,”绿芦对这里的律法实在不清楚,但是稍稍一想,也知道对方给他们布下的这个阵的阵眼所在。
施云桢有些诧异地看着绿芦,小姑娘也仰着脸看着他,目光很清澈,含着询问。
他没忍住,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真是聪明。”
月色似水,流淌在施云桢那双黑眸中,波澜起伏。
绿芦脸有些发烫,心跳也克制不住地乱了节拍。
时间凝滞了一般,许久,夜风刮过,乱了绿芦脸颊边的发丝,她没忍住抬手拨弄了一下。
施云桢如梦初醒,忙收回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情难自禁。
“上堂审那日,自能见分晓。”
他声音有些沙哑。
“嗯。”绿芦轻声应了,“你早些休息。”
说完,回身,一路小跑回了小楼,留下池塘岸边,那道颀长的身影久久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夜风带过一丝轻笑声,隐隐透着心满意足。
县里,郑仕躺在床榻上,听着手下人的回禀,也笑的满足。
“你亲眼看到方强的娘进了飞来居了?”
“好好好!”
“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姑娘还能不能和之前一样硬气!和姨妈说,表弟的亲事有着落了!”
郑仕动了一下背,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那些打我的人有没有消息了?”
提到这件事,来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无声就是否认。
郑仕怒火又上了头,一把将放在床几上的药碗打落在地。
“废物!”
“滚!”
“再给你几日,等方强流放了,牢空了,再没查到,我让你顶进去!”
手下人忙不迭地连声应承,不敢多耽搁,立即转身离开。
合上门,想到此刻蹲在牢里等着堂审的方强,他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个姑娘,根本不是县太爷的小妾,而是春香馆里的姑娘,平日里很得郑仕宠幸,时常留在身边伺候。
不久前,那姑娘和方强有些交集,二人生了情愫。
郑仕知道却没有发作,而是大方把那姑娘让了出来,还口口声声说这是他的义妹,要方强好生对待人家。
待时机成熟,就把义妹许配给方强。
到时候,方强不是他郑仕的下人,而是他的义妹夫,是自家人。
话说的好听,甜头给的够,自此以后,方强更是对郑仕死心塌地。那春香楼的神仙糊糊方子,就是方强帮着拿回来的。
手下人一边走,一边想到郑仕刚刚对自己的威胁,不禁寒心。
方强帮过郑仕这么多,这么忠诚,利用完就当成一个废物扔进牢里,榨干最后一点价值,而他呢?
还不如方强。
他一边想着,一边出了后院角门,刚刚回身锁上门,突然,脖间一凉。
他低头。
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劳驾,和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