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自己的伤越来越严重。儘管吃了药,还是不足以减缓头疼。甚至有时候会无法正常思考。范夏轩很是犹豫,一方面不敢再告诉赖海英这件事,却又害怕会有后遗症。
&esp;&esp;因为膝盖的伤还没康復,走起路时总会突发性的腿软。有时走到一半硬生生的跪倒在地,没人想搀扶自己。
&esp;&esp;纪冉还是跟平常一样,课堂间睡觉或是发呆。但范夏轩总能感受到纪冉那炙热的视线,像是在观察自己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找不到药。
&esp;&esp;那一次,他没问纪冉是不是给自己带药过来。那天回教室后,纪冉只是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啥话也没说。他也那么不好意思多问了,要是是自己自作多情,不就尷尬了?
&esp;&esp;自己很感谢纪冉,不管他是出自什么原因或是哪种目的,纪冉一而再的拯救自己,他就像是英雄般闯入自己生活。范夏轩又爱又恨。没有他自己也不会受伤,但拋开前者,自己三番两次被他及时发现,光是这点就足以洗白纪冉在自己心里的那块污点。
&esp;&esp;「同学!待会下课把上礼拜的作业交给小老师。没交的准备被当吧!」
&esp;&esp;上礼拜国文老师出了点作业,除了一般的题目外还附加一个作文。范夏轩记得自己上礼拜的课堂间就偷偷写完作文了,但是旁边的题目一点也没有动。
&esp;&esp;匆忙的从抽屉拉出被胡乱塞在里面的试题,范夏轩只能捨弃这堂课来补作业。旁边的纪冉似乎正在找什么,范夏轩不敢轻易转头看他,利用馀光瞄了眼。纪冉桌上难得摆了一张纸。诡异的是,他桌上好像没摆着笔。
&esp;&esp;该不会是没笔可写吧?
&esp;&esp;一想到纪冉帮了自己那么多,如果这时不给他一支笔似乎太忘恩负义了。
&esp;&esp;范夏轩轻放下手里的蓝笔,鼓起勇气扭头看了下纪冉。发觉他竟然也盯着自己看,不过是盯着他的试题看。纪冉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于是目光从卷子上离开,移到自己身上。
&esp;&esp;无论述说多少遍在心里,范夏轩仍旧那番讚叹。纪冉的眼睛真的有种说不出的迷人。像猫咪眼睛一样色如琥珀,却又如同湖水般水平如镜。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如同螻蚁般渺小脆弱。
&esp;&esp;「你要笔吗?」
&esp;&esp;「嗯。」纪冉只回了一个单音。
&esp;&esp;在纪冉的注视下,自己像快没了电力的机器人似的,僵硬的从笔带里掏出一隻黑笔,再慢慢地轻放在纪冉几乎空无一物的桌上。
&esp;&esp;「你写完借我抄抄吧!」纪冉提起笔,却无从下手。他题目根本连看都没看,拿着笔只是无趣的转了转,随后却笨拙地掉了出去。纪冉不会转笔。
&esp;&esp;「他后面有作文。作文我没办法给你抄抄。」范夏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学纪冉说个叠字。
&esp;&esp;「嘖没事出什么作文。」纪冉看起来是个没有语文天分的人,范夏轩假装在看题目,实则却用馀光偷瞄纪冉那过了快十分鐘却一直没下笔的手。
&esp;&esp;范夏轩的注意力又被纪冉的手吸引。纪冉的肤色比小麦色还要再浅一点,却不会太白。像是偶尔运动偶尔又宅在家打电动的人。手指骨节分明,不会太细。手背上的线条更是衬托出他力气过人。一支笔被他握在手里此时像根羽毛,随时要被折断。手腕与手臂连接的线条让纪冉目不转睛。自己大概没看过这么完美的手。
&esp;&esp;一想到那种接近完美的手背过自己、抚过自己睫毛,范夏轩不禁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什么感受?
&esp;&esp;「看什么?」
&esp;&esp;纪冉的一句话彻底惊醒沉迷在他手的范夏轩。惨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一样。
&esp;&esp;「我看你好像不会写。」情急之下,范夏轩掰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见对方不疑有他的回了一声单音后,又把目光放在空白纸上。
&esp;&esp;「作文主要由”起承转合&ot;组成。起就是文章的开头,简单扼要地说明事情怎么发生的。承则是衔接着第一段起,开始慢慢述说接下来要表达的事情。转,顾名思义必须要写出这件事的转折点,事情突然发生变化的一个点。最后的合就是经歷过后你的结论。」实在受不了纪冉一直呆坐的模样,范夏轩把自己的试卷翻面便是作文。把试卷稍微移到纪冉眼前,拿着笔一段一段的讲解。
&esp;&esp;途中看了下纪冉的神色。开始讲解时他就皱起眉头,看起来很认真。至于有没有听进范夏轩不太清楚。起码说个大概才不会让他对作文產生误解。在那之前范夏轩差点觉得纪冉要写篇生活日记在作文上了。
&esp;&esp;说完时,纪冉的视线一直停在纸上,宇间的眉头没有皱得这么深了。看起来是在消化刚才自己说的。
&esp;&esp;「你真厉害!我都不知道作文还得这么写!」纪冉稍稍提高音量,看着自己就像看着至高无上的神,湖水般透彻的眼眸像有星星居住在里面似的闪闪发亮。
&esp;&esp;看来自己的那番话让自己在他心中稍微改变了。范夏轩很是高兴,他想要告诉纪冉更多他不懂的事情。
&esp;&esp;「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吧!」自己难得有一面是胜过纪冉的,自信心也相对提高。
&esp;&esp;纪冉相较之前,今天安分许多。他有时低头振笔疾书,有时又抬头望着黑板像在思考如何构文。他会不时转来问字怎么写、这段情境该如何用成语阐述。最后纪冉竟写了一篇比自己多快两段的作文。
&esp;&esp;自从上次教了他之后,两人的关係确实有改善。纪冉语文方面似乎不小心被自己打开后,他时不时会来问一下国文的问题。莫名其妙的纪冉变得常常跟自己行动。
&esp;&esp;「喂!去食堂吃饭了!」儘管自认跟纪冉的关係改善,但他依旧不改爱打人的个性。纪冉站在旁边,用力地朝他背部拍下。一声沉闷的掌声在教室回响。
&esp;&esp;坐在满是人海的食堂内,纪冉一边嚷嚷着要吃鸡排饭一边从口袋掏出钞票。他说他会帮忙占位置,要他赶紧去排队不然过会就大排长龙了。
&esp;&esp;纪冉爱吃的鸡排饭那个窗口老是排队。东西非但没有特别好吃,价格也特别不亲人。就是里面师傅的手脚不够快,才会老这样排队。指不定这是师傅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