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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失败品3号28（第1页）

“混沌之子？”

乔林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在刚才的停滞感结束的一瞬间，他隐约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东西。而还没等到他仔细品味这种感觉，伯特的话又在他心里掀起一阵风浪。

乔林记得马文在第一次探索玛瑙果酒馆时说过，地窖里的“它”是有意识的，甚至还和马文打了招呼；而在伯特的嘴里，地窖里的却应该是一个混沌之子。混沌之子乔林不仅认识，而且还撞过不少，它们行为混乱，只靠本能行事，根本没有和人交流的能力。

如果不是周围两人的表情和乔林一样写满了疑惑和费解，他一定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过好在他们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为了获取更好的降温效果，地窖往往建设在距离地表较远的地下，如此一来可以有效地避免贮藏在里面的食物和酒水在烈日带来的高温下变质腐化，玛瑙果酒馆的也是如此。

然而，顺着楼梯向下走的时候，乔林还是闻见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越是向下走，这气味就越发浓郁。菲伊早就皱着眉头捂上了鼻子，乔林也有样学样地关闭了自己的嗅觉系统，只有马文看上去就像完全没有闻到似的。虽然乔林想问问马文的鼻子是不是有点儿问题，但他觉得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吐出来，只能选择性地放弃了自己的好奇心。

楼梯间很黑，但楼梯的尽头却散发着昏黄色的灯光。走进灯光之中，乔林终于得以一览地窖内的风光——然后，憋了一路的他终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残肢——堆积如山的残肢在地窖里随意地堆叠着。它们有的看起来很是新鲜，断口处的暗红色表示它们的原主人死的时间不算久；有的却已经接近腐烂，流出了汨汨尸水。夹杂在这些残肢中的头颅们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乔林甚至看到了几个专门堆放人头的木桶，看起来骇人无比。

厌恶、恐惧……大量的负面情绪冲击着乔林的心智，生于相对文明的现代社会的他即使在最丑恶的噩梦中，也从未见到过这种人间地狱般的场景，成千上万的人类就像是牲畜一般被屠戮、被肢解，最后随意地堆砌在远离地面的地窖中。

而后，他看到了一个……生物。正如马文描述的那样，这个生物如同一个由血肉构成的山丘，而这血肉，正是玛瑙果酒馆里供应的带着黑点的肉。它身上的脂肪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微微颤动着，紧绷的皮肤下的血管和黑色杂质明灭可见，看上去怪异而危险。

这东西和乔林见过的混沌之子长的完全不一样，不得不说，乔林想起了去了皮的火龙果。

那个生物正用短小到快要退化的上肢拿着一截半腐烂的胳膊往自己的嘴里塞着，对于那张巨大的口器来说，人类的肢体就像薯条一样细小，被它两口就吃进了肚子里。

见到三个人来到自己的面前，那个生物放下了快要塞进嘴里的大腿，用古怪的声音说道：“你又来了，戴帽子的。哦？这次还有两个新来的，你们好啊。”

“你……到底是什么？混沌之子？”马文戒备地看着它，手中的枪蓄势待发。

“我？我就是我啊，还能是什么呢？”那个生物用夹在细缝里的眼睛疑惑地扫视着这三个小家伙，似乎完全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问。

马文深吸一口气，换了个问法：“那么，你叫什么名字，你有名字吗？”

“我当然有名字。”它用不满的声音回答道：“妈妈一直叫我失败品3号，那一定就是我的名字。”

“好吧，失败品3号……你能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事情吗”马文尝试着问道，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一个名字，但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最近？最近一切都很好啊，这里有吃不完的好吃的，还有朋友们每天都帮我清洁身体。要是妈妈也在这里就更好了，但她说要去照顾我的弟弟，要我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好想她……”说着说着，它变得十分悲伤，乔林甚至看到了两行眼泪从它细缝般的眼睛中流了出来。

强忍着恶寒，乔林问道：“你妈妈叫什么，她去哪了，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想了想，乔林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你妈妈的朋友，她现在失踪了，只有你能帮助她了。”

“什么？妈妈她失踪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一定要找到她！”失败品3号激动地说道，它身上的肉如同被掷入石头的水一般荡起了层层涟漪。“朋友们都叫她缅栀子女士，那一定就是她的名字了；妈妈是两个月前告诉我她要离开的，但她没说我的弟弟在哪，我也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朋友们也不肯告诉我。”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马文深思了一会儿，对它说道：“等我们一会儿，我们去商量一下怎么去找你妈妈。”他对乔林和菲伊使了个眼色，向地窖门口走去。

“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杀掉它？”菲伊犹豫地说道。如果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那么她自然不会有一点儿犹豫，可刚才的交谈中，失败品3号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什么幕后黑手，而是一个神智初开的孩子。

马文摇了摇头：“你们也看到了它长的是什么样子，吃的是什么东西。集市里的人恐怕就是靠喂给它死人，再以它为食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将它杀死，只要将来有人发现了它，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馈赠绿洲”出现。”表达完自己的意见后，马文转过头对乔林说道：“你觉得呢，乔林？”

“我可没有炽火咒了，我去搬点好烧的东西下来，你们负责点火。”乔林回答道。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见显然和马文一致。无论失败品3号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胁，除掉它才是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