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天地玄黄,……”阿仁点了点头,随之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
“老夫没让你背
诵啊。”范宁摆了摆手,又好奇地问道,“可都理解了吗?”
阿仁傻眼了,说不理解吧是给范二丢脸,说是理解吧又着实是吹牛,这个问题真是很难回答啊。
范宁似乎早就料到了阿仁现在的反应,说道,“你家公子也说了,这《千字文》是童蒙读物,是为了让你们识字之用的,能完全理解固然最好,就算不能理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看着文章虽只有一千字,可里面全包罗万象,天文地理、朝代历史、修身养性、治国齐家皆有涉猎。”
范宁随口评价起《千字文》来,众人顿时就进入了听课状态,努力记住他所说的,并试图领会他的主题思想。
阿仁也是大点起头,欲言又止道,“那……那什么……”
范宁仁慈地看向阿仁,笑着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说。”
阿仁遂说道,“我听二公子说,天下最悲哀的事不是理解,也不是不理解,而是本就不理解却自以为理解了。太爷刚才所言,倒与二公子之说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实我对《千字文》的文意,多半是理解了,只有几句未能参透。”
范宁顿时被阿仁绕口令似的措辞惊呆了,范二这个书童比起书院的学生也不遑多让啊!
他也大体可以看出,阿仁刚才转述范二之语,是为了给范二加印象分。
范二所言的理解是人际关系,是人和人之间的误解,这与范宁刚才说的好读书不求甚解还是有些区别的。
关键就在于阿仁能将两个不相干的观点扯到了一起,而且完全是用自己的话说出来的,而且措辞文绉绉的,这就让范宁对他刮目相看了。
范宁又看了一眼金枝和小莫,此时已是对范二的本事认同了七七八八,于是平静地阿仁道,“你倒说说,哪些是不理解的,老夫看看能不能为你解惑。”
凭着范宁的才学,讲解《千字文》中的典故自是没有难度的,但他仍有一颗谦虚的心。
这就是一个高尚的,纯粹的,有道德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老经学家的自我修养。
为了给范二张目,阿仁也算是豁出去了,随之郑重其事地向范宁行了一礼,“请问先生,‘龙师火帝,鸟官人皇’指的是哪几位?”
范宁对阿仁的称呼很高兴,他点了点头,“龙师乃伏羲,因其有半龙半人之身,火帝乃是神农,因其有炎帝之尊。鸟官乃是少昊,因其以鸟为百官命名;人皇乃是女娲,因其捏土造人。”
范宁虽是回答阿仁,问的却是厅中所有人,说完后还不忘补充一句,“都听明白了吗?”
范二心中不由吐槽道,“老人家真是好为人师啊,当太守难道还不如当老师?”
看着厅中有的摇头,有的点头,范宁却又看向阿仁,“除了这两句,还有吗?”
“‘存以甘棠,去而益咏’这两句又是何意?”
“召公活着时曾在甘棠树下理政,过世后,老百姓对他更加怀念、歌咏。”
阿仁再拜,“多谢先生解惑,小人没有疑问了。”
范宁点头,摆手命阿仁退下,后者退到了范二身后。
范宁再次
看向范二,很肯定地说道,“你这个《千字文》不错,但豫章书院的学生多半是由郡内十六个县升上来的有基础的,今年启蒙的学生应该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