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一沾上柔软的羽毛枕上就睡著了。
直到早晨翻腾的恶心戚把她吵醒,她眼睛还未来得及睁开就捂著嘴巴往习惯的方向冲,却砰地一声撞上一面大镜子。
“哎哟喂呀……”她头也痛,胃也痛,勉强睁开惺忪渴睡的两眼,看到穿衣镜里狼狈至极的自己。
咦?这里是哪里啊?她有一刹那的茫然。
下一秒才记起自己是在宋家作客,她恍然大悟,随即被翻滚的胃催逼得先找浴室再说。
她冲进浴室里,趴在光可鉴人的马桶上大呕特呕起来。
就在她吐得头晕眼花之际,蓦地听见房门砰地巨响,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冲
来。
“还好吗?你现在还好吗?”宋绍词一身白色的纯棉睡衣裤,黑发凌乱,下巴冒出了暗青色的胡碴,却依旧英俊性感得教人心悸。
苏谈有点哀怨地睨了他一眼,随即又是一阵大呕。
“嗯……”天啊,她快把胃都吐出来了。
宋绍词用温水打湿了一条毛巾,准备替她拭面擦颈。
直到胃里的东西都呕得差不多了,她软趴趴地坐倒在地上,身子软绵绵地往后倒,他连忙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替她擦拭著脸。
“怎么会吐得这么惨呢?”他满眼都是不忍和不舍,擦完了她的脸,顺道还帮她擦擦手。
“医生说是体质的关系吧,大部分的人都是怀孕三个月才会晨吐得这么厉害。”她像中了化骨绵掌般,没力地偎在他怀里。
虽然这样过分亲匿的举动,她有点不自在,可是现在她没有力气和精神拒绝他。
再说,这种赖在他怀里的滋味挺不赖的,她好像渐渐上瘾了。
宋绍词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来,走出浴室,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黑眸里满是关切,“想吃点什么吗?”
她心底漾著暖流,突然害羞起来,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一手撑在床面坐在床边,卷起的袖子露出修长强健的手臂,另一手却是温柔地替她拨开垂落在颊畔的发丝。
“你的头发真长。”他忍不住赞叹,细细抚摸著满手的柔滑。“好美,留很久了吗?”
她有点不自然地把头发往肩后拨,“留了四、五年了吧,我懒得上美容院,所以一天过一天,自然就变长了。”
“我听说坐月子的时候必须剪短头发,否则会很热。”他有点舍不得地说。
她一怔,神色复杂地望著他,“你怎么什么事都想到了?”
“为了孩子,我不得不多想一点。”昨晚他还打电话给正在家中坐月子的特别助理李秘书,密密麻麻地记了一堆怀孕及坐月子时该注意的事项,还打算今天一到公司就吩咐行政秘书去帮他采买准爸爸手册。
他的行政秘书嘴巴密得跟蚌壳一样,就算目DNA来逼供测谎,也别想从他嘴里榨出一字半句不该说的话来,这样的人才可是每个老板梦寐以求的。
果然是因为孩子……
苏谈心底喜悦中夹杂著淡淡感伤,“你真的很想要有个小宝宝?”
“那当然。”他神色间有掩不住为人父的骄傲和快乐。
“你的女朋友那么多,怎么没有想过找她们帮你生?”她盯著他,有著疑惑也有著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醋意。
宋绍词有些被难住了,像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思索著,谨慎地道:“事实上在你之前,我从未曾考虑过要有孩子,也许是从未认真地想要担起为人父的责任,所以我和以前那些女友在一起时,防护措施都做得很好。”
苏谈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身分当醋桶子,或是追究他过去的艳史,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
小心眼、爱翻旧帐,嫉妒和爱吃醋……这些不好的情绪都深埋在她心里,总会在理智一时不察偷偷跑出来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