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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太堵门（第2页）

价格是两百块钱一个小时。韩璞起先说的是五百一个小时，李鑫觉得这钱拿着有点烫手，主动降到了两百。

韩璞满意的走了。

李鑫摆摊到凌晨一点钟，看到周围的人都开始收摊回家了，他这才也跟着收摊。但他没地方可去。

临市的夜晚很热闹，即便是凌晨一点，商业街上仍旧是灯火通明。路上的人没有那么多了，零零散散的几个，道路宽了，却脏了，满地的垃圾见证着之前的喧嚣。

李鑫就坐在路边，看着灯光下这一地的垃圾，他突然觉得，这夜晚是属于这些垃圾的，风吹过的时候它们会动，会起舞，像是在享受一个没有人的、只属于它们的时间和空间。

看着看着他饿了，也困了。原本打算吃点东西就去找个路边躺椅睡一晚上的李鑫看到了一个明亮的大招牌——KFC。李鑫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总是央求李延宁给他买，爸妈离婚后，他去见童妍也只想吃肯德基。

脚步一转，他拖着他的手拖车走向了肯德基，给自己点了个套餐后，李鑫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将手推车放在边上一个不会影响到人走路的位置后，才开始吃。

这个时候的店里很冷清，也很安静，有不少人跟他一样独自坐在里边。有人在玩手机，有人趴在桌上在睡觉，还有人直接躺在靠墙的长条沙发椅上睡的正香。店员只有两个，晚上客人不多，他们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的。

李鑫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店里，突然走过去问店员，“你们这里招人吗？”

“啊，招的。”店员立马招呼了店里另一个人过来，对李鑫说，“这是我们值班经理。”

“你想应聘吗？你是想做兼职还是长期工？”值班经理问。

“兼职长期都可以，我是想问，没有身份证能应聘吗？”

“是身份证丢了吗？”

“啊对，身份证丢了，还没补办。”李鑫说。

“那可以等你把身份证补办了再来找我们应聘，”值班经理说，“我们是严格遵守劳动法的，除了需要身份证明还需要A类健康证，你没有补办身份证也办不了健康证。”

李鑫了然，转身坐了回去，吃完后他还自己把桌上给收拾了然后趴在那准备睡觉。他其实有些不好意思，但需求战胜了脸面，他将后脑勺对着店员那边后闭上了眼睛。

肯德基是24小时营业，一整晚的灯都亮着。李鑫起初有点不适应，睡意来袭后这些就算不得什么了，他沉沉的进入了梦乡。趴着睡不太舒服，他的手臂搁在桌上骨头硌的难受，不停的变换着动作，每一次醒来不是手臂发麻就是手指发麻。辗转睡了好久，一看时间也才四点。

他脖子疼，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后，见外面天还是黑的，他没着急出门，而是用手机搜寻了一下韩璞和他约定的位置到底有多远。

也不算太远，三公里的样子。

李鑫起身拎出他的手推车，出了门融入了这城市的黑夜中。凌晨四点多，天正黑，只有路灯是亮的。他走在路上，感受着初夏的早晨微凉的空气，跳了几下后才感觉身体热了起来。

路上没什么人像他这样在行走，一路朝着公园走去的路上，他只看到了不少的环卫车，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在路灯下，一个个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清冷孤寂。

李鑫是异客，一个孤身行走在二十一年前的穿越时空的异客。他走走停停，有车路过他会看一眼，环卫工人工作他会停下来看一会儿，有时候还会说两句话。他奇奇怪怪，却又有一种心里莫名的自我满足感。他很喜欢这个感觉，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三公里的很长。他从黑夜走到了天亮，从寂静走到喧嚣，从路上空无一人走到了路上行人出没，走到早餐店开门，走到菜市场逐渐热闹，走到太阳升起，走到微凉的身体渗出了热汗。

李鑫手里始终拖着他的手拖车，里边是他的全部身家。老街区的烟火气，与繁华的城市交相辉映，让这个城市看起来既有温度又有高度。

临市是个奇怪的城市，他们有一种奇怪的松弛感，可以随地一坐，随意一趟，可以端着一碗面就走在路上吃，也可以拿一个小板凳坐在路边，再用一个塑料椅子当桌子。

李鑫找了个店面小小的但人多多的早餐店，要了一碗面。他端着面坐在路边的时候接到了韩璞的电话，问他起来了没有，李鑫说他就在公园边上，在吃早饭。韩璞问了他地址，没一会儿人就出现在了李鑫面前。

见李鑫边上还放着他装了不少衣服的手推车，身上的衣服也还是昨天晚上穿的那件，他诧异：“你不会一晚上没回家吧？还是说你没地儿住？”

“你吃了吗？”李鑫指了指店上的招牌，说，“想吃什么，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