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明揉揉他的脑袋。
&ldo;好了,去吧,回来再说也没有什么,只要你愿意说,今天我会一直等你。&rdo;
&ldo;当真?&rdo;
&ldo;当真。&rdo;
晏羽面上浮现了小骄傲、小得意的表情,握住宁逾明的手亲了亲,便归心似箭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宁逾明没有等到晏羽。
却等到了谢珣。
宁逾明把夜明珠都摆出来,点了蜡烛,焚了香,平心静气地开始练字。
谢珣推门而入时,映入眼帘的是披着衣、散了发,剑眉星目也在昏黄的烛光下分外柔和的少年。
少年抬起脸,冲他朗然一笑。那笑意如灿阳、如繁星、如春水,直直击在谢珣的心头,是他逃了几年也逃不掉的暖梦。
谢珣似乎也被房中静谧温雅的氛围感染了,声音极为轻柔地问道:&ldo;笑什么?&rdo;一边走到宁逾明的身边,去看他刚刚写好的字。
‐‐逾明。
近而逾明者学也。
‐‐既白。
不知东方之既白。
皆为狂草,力透纸背,书尽少年意气。
&ldo;这是?&rdo;
&ldo;是夷光先生为我取的两个字,让我挑一个喜欢的用。子瑜兄觉得哪个比较好?&rdo;
谢珣是被拜托了就会很认真的人,他细细思索了一会,才郑重其事道:&ldo;我认为,逾明更好。孔子曰&lso;近而逾明者,学也。&rso;屈子曰:&lso;叔齐久而逾明。&rso;我想老师是望你自勉。&rdo;
宁逾明弯了弯眉眼,&ldo;我也觉得逾明很好,谢谢班助。&rdo;
&ldo;这种小事,&rdo;谢珣不自在地握拳抵于口前轻咳,忽然望见桌角的夜明珠,一颗滚烫的心瞬时冰凉下来。
&ldo;你和七殿下的婚约……&rdo;谢珣情不自禁问出声,又把剩下的半句吞回腹中,苦涩地想起这些时日他在山中第一次听路过他的学子谈论此事时从天灵盖劈下的炸雷。
他茫然一片地站在松林小径间,明明好像只站了一会,醒过神来时已从晌午到月上中天。
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摆和头发,
谢珣回去之后,发了一日的热,又自己好了。
他都有点恨这副乱发信期、偏偏又健康得要死的身体了。
好像在嘲笑他,所谓的少年慕艾,也不过这种程度,哪里有资格再言自己如何……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