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穗再次没听清似的反问。就算那小两口再迟钝,这时候也听出姜穗是故意的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就是几个剩包子吗?你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算了,这样耍着人玩儿有意思吗?”
小两口里的女人不高兴的说。
姜穗还在笑,“对啊,我不乐意,可你一直追着我问,我有什么办法?”
男人气得坐起来,指着姜穗,“你你你……”
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女人也气得不行,狠狠瞪着姜穗,想骂街,可以带头,就看到周屹安坐在床边,目光重看压迫感地看着她。
这男人进病房的时候,她就听说了,说是公社的干事,因为救人才住进来的。
公社的干事,高低也算是个当官的,在看他长得就跟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高!俊!魁梧!
她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直到老大爷吃了包子,关灯,姜穗歪在床边睡着,俩人都没再发出一丁点的动静。
第二天。
姜穗直接找到了医生,一封红包的事儿,就把周屹安安排到了单人间里。
两个人搬走的时候,小两口还气呼呼的拿眼睛瞪他们。
他们前脚刚搬走,吴晓就拎着饭桶来了。
“咦?昨天撞到头住院的男同志呢?”
环视一圈,发现病房里没有周屹安的身影,昨天他躺过得病床上,住的是另一个病号,就问昨天她见过的小两口道。
小两口本来就因为姜穗没给他们吃包子的事儿有怨言,那女人开口就说,“那男的心疼女的晚上休息不好,就搬到高级病房单人间里了!”
“还是吃公家饭了好啊,就算受伤住院了,也有人报销医药费,这不花自己的钱,还不是想怎么泡病号就怎么泡病号?”
吴晓愣了一下,下意识为周屹安解释,“这个钱不是公家出的,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这个钱是我来出的!再说,他也没有泡病号,医生说他脑震荡,得需要修养。”
“你看你看,反正不是他自己出钱,还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像我们这些平头老板姓啊,就连摔断了腿,都是卖了家里的牛,才还不容易凑齐医药费来看病的……”
男人啰啰嗦嗦说的可怜兮兮,刚还女人拿出干巴巴快要发霉的玉米面馍馍,泡在开水里,端给男人吃。
“你们就吃这些吗?”
吴晓是市里工人家庭的姑娘,玉米面馍馍这种东西,就只在爸妈的回忆里听说过。
都说这东西不好吃,她没吃过,可看那馍馍上的黑点点,和被水抛开后,看起来更加诡异的颜色,就知道这玩意儿肯定不好吃,更没有什么营养。
他们是病人,就应该吃点好的。
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男人咧着嘴,笑道,“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暴雨把庄稼都淹坏了,吃了这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儿……”
吴晓听不下去了,口袋里拿出自己刚发的工资,三十二块钱,给了女人五块,“去买点鸡蛋什么的,你们都补一补吧。”
“好人啊,你真是好人啊!”
小两口对吴晓千恩万谢,差点就跪下了。
姜穗回来拿单子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吴晓也从病房里出来,和姜穗打了个照面。
两人都愣了一下,姜穗先反应过来,朝着吴晓点头微笑了一下,就要转身离开。
而身后却听到吴晓的声音,“你好,姜同志,我们可以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