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你是汗帝,怎能将责任抛开全丢给人臣去做,我可不想你因为我被人骂是置国事于不顾的昏君。”她推他离开。
“可是!”
“快去吧,早些回来陪我就是了,别为了我误了正事。”她不得不板起脸来要求。
他无奈的摇头,“好吧,朕会尽快回到你身边的。”他虽放心不下,但拗不过她,还是命人为他更衣整装,上朝去了。冉璧玺望着他步出房门,视线依稀还能勾勒出他挺拔的身躯,瞧见他依恋不舍的频频回首,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微笑,就算眼里已看不见他,她的笑容还是不减,
要让他一回头就能看见她嘴角浮现的笑花。
“娘娘,汗帝已经走远看不见了。”喜东珠用着干巴巴的声音告诉她。
“是吗……”她的笑容转瞬消失无踪了。
“娘娘,您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啊?”喜东珠再也忍不住的哭出来了。
她坐在床边,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要如何响应,就任喜东珠独自哭个彻底。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慌,一慌哲勒沐会比她更慌,只要她能镇定住,她与他就能撑下去。
“娘娘,燕里安娘娘来探望您了,您见是不见?”不知过了多久,喜东珠来报。
她瞧向窗外的天色,有点灰暗……她吓了一跳,天要黑了吗?“喜东珠,什么时候了?”
“都快午时了。”
“才午时?”那天色应该还很亮啊!她不安的绞了一下手。唉,虽然还不到傍晚,但算算她竟也莫名的枯坐几个时辰了。“快去请人进来,顺便要人备膳,我想留姐姐用膳。”她交代道。
“是。”这燕里安娘娘来得正好,这会汗帝不在,有燕里安娘娘相陪是再好不过的,总比主子一个人发怔乱想的好。
可这燕里安一进屋就先哭红了眼睛。“皇后妹妹怎么会这样?这真要看不见了,老天就真的不长眼了。”燕里安牵着她的手哭着说。
冉璧玺反而拍着她的手安慰道:“姐姐是真心担心我,可我没事的,看不见依然可以过日子,没关系的。”
“你没关系,可是汗帝他!唉,我瞧这阵子他为你心力交瘁,整个人憔悴得,你若真到了完全看不见东西的地步,我怕他、他!”燕里安一连叹了数说不下去了,频频掉泪。
那男人的状况不会比她好,她是知道的,可没想到他会整个人憔悴到让人看不下去,她不禁忧愁得再也撑不起笑容来。
一旁的喜东珠瞧了着急,以为燕里安娘娘来多少能帮着主子打点气,哪知却反而惹得主子的心情更糟。幸亏燕里安娘娘草草吃完饭就回去了,不然主子再继续面对她,只有更哭丧着脸罢了。
燕里安娘娘回去后,她抱来太子赤鹰,娘娘陪着太子玩了一会,好不容易捱到汗帝回来,她才将太子抱离。
汗帝回来后,她见主子虽是强颜欢笑,不过起码是笑着的,她真怕极了主子那不言不语、双眼呆滞无光的模样。
哲勒沐陪着冉璧玺看完夕阳,用了晚膳,换她陪他批阅奏折。
冉璧玺半卧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腿上盖着一条金丝软被,阖着眼假寐,以为他正专心在看折子,可她不知,他的目光根本没瞧桌上的折子半眼,他一双黑瞳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望,眼神中满是浓烈的不舍,以及更多拧人的心痛……
“额伦呢?怎么不见他在朝上?”下朝后,哲勒沐一面快速往延春阁的方向走,一面问向跟在身侧的库开。
“王爷说是打听到一位专治眼疾的名医,他前去请人了。”库开回道。
“额伦他……”哲勒沐稍慢了脚步,蹙起眉。他对璧玺的心还是没变,这小子竟是与自己一样的痴情。他要不是自己疼爱有加的胞弟,自己恐怕已经对他……
哲勒沐纵然心中有着不快,但此刻也只有喟叹了。女人只有一个,而她选择了他,他也容不下额伦介入。这小子自是清楚明白,但情关难过,唯有任额伦自己想办法解脱了。
“汗帝,延春阁到了。”库开见他似乎陷入沉思,出声提醒。
他这才回神,瞥见延春阁已在眼前,冉璧玺竟站在二十步外的门前,眉宇挫败,但仍非常努力的眺望着。
他胸口一紧,恐惧袭来,生怕现在的她已经再也瞧不见他了。
这么一想,让他惊恐得不敢再往前踏上一步。
“汗帝?”库开见他面色煞白,没再移动脚步,提醒似的唤了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