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或是五年前?
太久了,名为『得体』的衣衫好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以至于坦诚地告诉他人『我爱你』变得像裸奔一样难以接受。
可陆景和惊恐地发现,后悔莫及和羞愤欲死两种情绪来回拉锯之下,竟还伴随着丝丝澎湃的狂喜,令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陆景和难以自控地想。
光是这么想想,他与梅菲之间的距离似乎就拉近了一大截,从忽远忽近变得触手可及。甚至让他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已经碰到她温热的身体,嫣红的嘴唇,还有烈日一样的眼睛。
但凡他还有一点理性,就应该及时止损,趁早将自己从越陷越深的漩涡中拉出来,退回警戒线外安全的区域,随时可以全身而退的区域。
理性!对于从猩猩长成的人类来说,对于从古至今都没学会独行、从来渴望亲密无间的灵长类来说,这个词竟然逐渐成为褒义,多么可笑。
荒谬的理性,可笑的理性,该死的理性!
梅菲的嘴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双眸或睁或闭,手指变成枝条,从脚踝往上,缠住了他的身体。
如同伊甸园里蛇,诱惑着他上前一步,再上前一步,摘下朱红的禁果。
“为什么要自我束缚呢?”
纯白的枝叶攀附在他耳边,借着风轻声问。
所以他沦陷了。
全境溃败。
陆景和一把拔掉手上插着的针管,径直跳下了病床。
“去哪里?”
仿佛早有预料,莫弈不慌不忙地问。
“找梅菲。她在哪间病房。”
“她不在医院,在宁和。”
陆景和穿鞋的动作一顿。
仿佛时间凝滞,好久好久以后,他才缓缓抬起头。
“为什么在宁和?”
“因为她戴的面罩过滤器里,根本没有过滤层。”
莫弈仍旧端坐原地,他垂下眼帘。
“这就是我说能够信任她的原因,她已经交了投名状。”
“就是你的命。”
陆景和眼角抽了抽,他想起梅菲止不住的轻咳。
怪不得。
“……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