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禹再看下去,竟然没有切实的证据,只是风闻,之后在掌柜的家里搜出铁器。
田禹吩咐将案犯提来。
案犯叫彭思文,四十岁。伛偻着腰,看不出刑伤,但是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
田禹让人给搬来座位,让他坐下。
彭思文刚小心翼翼地坐下,听田禹问他案情。
他噗通跪倒在地,叩首道:“大人,小人冤枉啊!”
田禹让他起来解释,原来是莱州的一家富翁勾结知府,吞没了推官的遗产。
“这家富翁姓‘文’?”田禹问道。
“是的,大人,文家是当地的大族。”
田禹想到刚才的海盗,正是文家的商船伙计抓到的。他对海盗重新提起了兴趣。
“同知田大人的家产也是文家吞没的吧?”
“大人明鉴万里!”彭思文先送上一记马屁。
原来田霍初来莱州时,买了一些铺子,开始经营的挺好。
文家眼馋,就联合商户,高价卖货给田家的铺子,又暗中派地痞去闹事。
虽然田霍有官身,但是架不住天天有人去闹。今天有人在门口静静坐着,明天有老妪在店前昏倒。
田霍没办法,只能低价转让,这些铺子最后都落入了文家手中。
文家是吧,田禹点点头,记下了这笔账。
田禹不解道:“一个有点钱的田舍翁,怎么会这么嚣张?仅仅是勾结了高文玉?”
在皇权时代,有钱算毛,官员才是大爷。
彭思文苦笑道:“大人,文家可不是普通的田舍翁。文家在此根深蒂固,现在家主叫文茂,他的曾祖曾经入阁的,他的哥哥现在是工部侍郎,一个族弟是御史。”
“工部侍郎?叫文敬?”田禹问道。
“正是!”
“他现在是南周的工部尚书。”
“南周?”
田禹简单地说了一下时局,彭思文唏嘘不已,自己不过入狱一个多月,没想到皇帝都换了,一个变成了三个。
颇有些观棋烂柯的感觉。
“文家的那个御史叫什么?”田禹问道。
“文宪。”
“他现在是北周的大理寺卿。”
乱世来了,文家的权势反而更上一层楼。
田禹叹道:“左右逢源,无论哪一个败了,文家都是赢。晋朝的士族也不过如此。”
彭思文小心地附和着,小心翼翼地瞥一眼田禹,担心他害怕文家的权势,不敢主持公道。
“你是哪里人?”田禹问道。
“鄂省郧县人。”
田禹说道:“现在战乱频仍,匪徒四起。从这回乡的路断了。我看你擅长经营,不如帮我打理一些买卖上的事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