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
“我当然可以未卜先知,但这与神术无关。你这把剑并不是古代的神物,古代没有这种作佩饰用的小剑。巨阙剑长八尺;龙渊阔有两寸六分;这就是古剑。你这把剑是金朝所造,迄今不过三百年,但确是好剑,心正的人使用,可以勇气百倍,无畏无惧,不怕实刀实剑所伤。你意动神移,邪术便可乘虚而入。大丈大立身行事,当求无怍无愧,你存有此念,因此不必信邪,所以不必追究鬼神,也不必探求我的神术是真是假。”
“但你的神术该如何解释?刚才……”
“刚才你心中已有妖术的想法,因此便看到了异像了。”
“有关过去未来与休咎祸福……”
“这更简单,有一种叫做传心术,只要我和你谈上三句话,便可猜出你心中的各种念头。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只要知道你的心地,祸福自明。障眼法相当深奥神奇,下乘的人,可使对方想到什么,就看到什么。上乘的人,可使对方给看什么,就看到什么。像我,要你看一个金甲神,你就一定看得到金甲神;你想看一双仙佛,是想不到的。给与想是不同的。想,是幻像;给,虽然也是幻像,但却有真实感,真得令你死心塌地深信不疑,刚才的天蝎,你认为是邪术,所以不怕,蝎王心中有鬼,他怎能不亡命而逃?我在他身上施了术,不到精疲力尽,幻像不会消失。他怕死,所以为了活命,他必定拼命逃,支持不住方会倒下。心正邪回避,这是至理名言。”
“哦!原来如此。”
“你我年岁相差无几,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好友。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王兄,你不是说要护送……”
“你放心,明天一早,他们便会启程。”
“我……”
“你不会知道。”
“什么?”
“等你明早醒来,他们早就走了。我该回避了,请记住我话,后会有期。”
“小弟不敢或忘,后会有期。”
只一眨眼间,这位王敕突然消失了。青山只感到微风飒然,眼一花便人影乍杳,不由大吃一惊。低头一看,地下的兆祥也不见了。
他心中大骇,冲回房中点起灯,怔住了。
鲁神医父子睡得好香,大梦方酣。他推开内间门,罗帐内鲁伯母母女俩,也沉沉入睡,毫无异状。他退出外间,骇然地想:“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恶斗、叫号、鬼神,难道说,店中的人都睡熟了,兆祥父子也睡得着觉?”
太多的疑问,令他深感不安,对这位新交的朋友王敕,几乎怀疑不是真实的人。甚至刚才所发生的事,他也认为是梦幻,不知是真是假。
出外一看,明月在天,众星朗朗。院中确是草木零落,是刚才恶斗时,两人的剑所造成的创痕,可是千真万确的事。
“不可解,不可解!”他喃喃地说。
他回房闩上门,心说:“他说鲁伯父一家明早启程,我不会知道,我却是不信。”
他先打坐,准备一夜不睡。可是,心潮起伏,渐渐心神不定,胡思乱想起来。不久,他倒下了。
次日一早,日上三竿他尚未醒来,直至店伙前来叫门,他方一惊而醒。
房中空空,只有他一人。他发狂般奔出店外,所有的旅客皆已上道,他的两辆大车,当然也走啦!
他大骇,抓住一名店伙问:“伙计,在下的家眷呢?”
店伙大惊,叫道:“哎唷!你抓痛我了。”
“我的家眷呢?”他放手叫。
“咦!怪事,今早是你亲自叫小的唤醒车把式套车,是你亲自打发他们就道的,你怎么糊涂啦?”
“是我打发他们走的?”
“客官,别找麻烦好不好?早餐还是你亲自点的菜,那位小姑娘还亲自叫小的找来几片荷叶,替你留了一份菜放入你的怀中,说是给你在路上吃……”
他一摸胸怀,吃了一惊,有物鼓鼓地,掏出一看,果然是荷叶包着的一份菜,有鸡有肉余温尚在呢。
他立即吩咐备马,向东赶,沿途询问两大车的去向。所得的答复是确实有那么两辆车,由一位年轻人的乘马护送,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他疯狂地赶,赶到了章邱,所得的回答,仍是车马已走了一个时辰了。车居然比马快,岂不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