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没再多说,意思却溢于言表,拿着烟去屋后花园抽了,算着时间离开。
黎云和坐在原位上,修长的手掌掐着酒杯,神色阴鸷而安静,耳边都是安女士的话。
卷起不知是暧昧还是宠溺的暴风雨,呼啦啦的来临,把之前的和谐生活全部打破了。
纪司青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既乖又娇,工作居家做饭好吃,少见的好情人,不是其他家的三天两头的作,又哭又闹,可他也不能凭借一句舒服,把人再困在身边。
有道德感的时候,连养个情人都显得不正常了。
但是,他喜欢他吗?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喜欢任何人,心动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黎云和活了快28年,依旧没有答案,很多人都拿过这个问题问他,从年少读书到青年叛逆。
再到今天,他们总在反复的问自己,“你喜欢吗?”
喜欢可以定义情感,在他身上完全失效了,他闭上眼睛坐在餐厅里,紧闭的双眼逐渐冷了下来。
黑暗中,他看着记忆里年少的黎云和,面上满是嘲讽的冰冷笑意,他不懂什么样是喜欢,只是知道在一次次的高压教育下,这颗不曾动过的心,在反复告诫自己,“你要活下来。”
黎云和眼里的光渐渐熄灭,零散的光像是一首来自遥远的歌,他低语:“再等等吧,等我挣脱了枷锁,再好好决定。”
十一个月,纪司青还能和他在一起很久,计划慢慢在如期进行,在他们走完这段关系前会结束。
黎云和起身放下酒杯,跟在江离身后上楼,线条锋利的侧脸透着一丝掩饰后的冷静。
他再也无法把纪司青这个人忽略掉,他像朵寂静的山茶花,无声无息的长在自己的心口,悄无声息的绽放。
江离敲了敲卧室的门,黎云逸嗓音清脆,“进。”
他没走进去,身上沾着烟味,他站在门口,对着坐在床边的黎云逸说:“走吧,我送你回去。”扭头对身后的黎云和道:“借辆车。”
黎云和去旁边的柜子,拉开把前两年买的迈巴赫钥匙拿出来,随手直接扔给他,前段时间刚加满了油,正好用。
至于前两天的车,吭,纪司青的衣服还落在车里。
黎云逸趁机凑在纪司青耳边,笑嘻嘻的说:“我说过的话可千万别跟我哥说啊。”纪司青似懂非懂的点头,看着小青年一脸不情愿的走了,站在门边突然挥手大喊:“嫂子再见。”
江离震惊了一下,收住了笑,快速恢复正常,拎着人赶在黎云和揍弟弟前赶紧下楼,黎云和转身盯着黎云逸的背影,没发脾气。
“啊?”纪司青好不容易消红的耳垂,又蔓延了红色,这一天简直无语极了,恨不得是一场梦,直接睡过去才好。
他往下滑身子,直接缩在了被子里,一点都不露出来,闭着眼睛渐渐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就连黎云和走进来坐在他身前看自己都没发现。
黎云和办公完走过来掖被子,意外被抓着了手指再到一只手,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左手,揣在怀里不动。
他的手挪着挪着,搭在纪司青的肚子上,很瘦的人身上都是骨头,偏偏肚子和臀上有些肉,软乎乎的很好摸,至少手感不错。
黎云和不自觉的开始想着,把这个人喂胖一点,身上最好穿着小孩子的羊羔毛家居服,抱在怀里的时候很暖和,黎总已经忽略现在是春季了,安排单手拿着手机安排生活助理购置。
“唔。”似乎是闷得久了,纪司青探出半个脑袋,苍白的面颊上染着一层薄红。身体横躺着,脑袋靠着胳膊蹭了蹭,下巴尖尖的,没几两肉。
怎么看怎么是母亲口中的小可怜,也许这样也不错,他笑了,又感觉自己不太对劲,像是生病了,在不正常的环境下长大,早该病了。
纪司青突然睁开了眼,近在咫尺的黎云和,消瘦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眼眸映出了这人的倒影。
真的是黎云和,他喜欢的黎云和,怎么能一醒来就看到这个人呢,会让他快乐很多天。
黎云和俯身靠近,他掐着他的下巴,迫使纪司青张开了嘴,黎云和的气息攻略城池般,强势又快速的闯了进来,像剧烈燃烧的烈火一般,轰轰烈烈又毁的壮观。
纪司青才睡醒,抱着他的两只手,渐渐没了力气,虚虚的抓着,唇齿间发出求饶的嘤唔声。
窗外早就进入了黑夜,床上打着路灯淡淡的光,黎云和松开了纪司青,他伸手拿着纸巾,细致的擦了擦纪司青嘴角的口水。
黎云和摸了摸纪司青的头,他说:“小司青,明天出差一个星期,要乖乖等我回来,陌生人的电话和信息都不要接。”
“七天之后,我的生日聚会,张特助会来接你,空出来那天,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先生。”纪司青呢喃,对这温柔体贴不敢确信。
在黑暗里,他神色冷冷清清,趴在枕头上,松开了黎云和的手。
“乖,我订了晚餐,收拾完下来吃。”黎云和按开了床头灯,转身去了楼下。
纪司青感觉不太对劲,这种感觉持续到了黎云和离开后的七天里,他把自己沉浸在工作里,完全忽略了生活。
三天后,又是一个深夜,李导吃完晚饭,把老婆送回家拐回来看着明亮的灯光,开始头疼,合作对象太努力了怎么办,自己只想按时上下班,毕竟开机之后就没有正常作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