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绪进屋,晋祁过了一会儿后才跟进去。
屋内林绪点了烛灯,晋祁进屋时他正在脱外衣。见林绪似乎当真准备睡在这里,晋祁心跳快了半拍。
这回来的一路上两个人都一直同床共枕,开始那几日晋祁还有精神别扭不自在,因为身旁的人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可离京之后没几天时间他便撑不住,每天一到晚上挨着枕头便睡过去。
马车颠簸,好多地方又没有官道,这一路走下来越是后面身体越是疲惫,不说晋祁自己就连体质更好的林绪到后面几日也明显的话少了不少。
如今不再赶路,下午又休息半日,这会儿晋祁倒是精神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林绪脱了外衣,坐到了床边。
仅剩一层里衣的林绪一身好身材都从敞开的领口暴露无遗,昏暗烛灯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看得晋祁不禁一阵血脉喷张。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定力的人,如今跟在林绪身边久了,反倒是越发的不淡定起来。
“你要赶我走?”晋祁反手关上门,原本雀跃的心情都因为林绪这话变得有些沉闷。
他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如今可不想走,他从小出生于皇宫成长于皇宫,林绪日日入宫,这宫里他都已经熟悉,可林绪出生成长的地方他却从未见过。
如今千里迢迢来了这边,他还没能更加了解林绪,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回去?
“你已经离宫有十余日。”林绪看向翘宫的人,晋祁可是皇上。
“我听说你们这里过几日有个划船节,是这独有,既然难得来这里一趟,我过完节再走。”晋祁之前本是想叫林绪一起走,可看林绪如今这模样,他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不是什么独有的节日,只是县里的人到时候会自己做了渔船比赛,届时会有许多小商贩,都算不得多热闹。”林绪道。
他出身的这小县城因为三面环山的原因,里面的人出入都是依靠仅有的那一条不算宽的河流,是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有了每年涨水时划船的节日,借以感谢河神。
划船比赛的节日每年都有,县里的人都会参加,甚至外面的人也会来不少围观,但他们这小乡小镇的节日自然是比不上京中的节日,说无趣也是真无趣。
“无妨,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节日。”晋祁兴趣盎然,只是他的兴趣却并非全在那节日上,而是全在林绪身上。
这里是林绪出生的地方,是他长大的地方,旁边甚至还有个林绪从小习武的武馆,这些他都还没来得及去看去走上一回。
若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还不定什么时候才有。
“莫要耽误朝中正事。”林绪在床上躺下。
此时夜色已深,屋外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已是一片寂静。
林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细细听着那不时传来的声响。这里位处南方,又是群山之间,虽鸟虫品种繁多,但有些鸟却是没有的。
晋祁有些明白林绪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他该是看见他刚刚与暗卫说话。林绪去旁边看他师傅回来时晋祁这边也正在与暗卫说话,他虽说离宫,可这宫中的事情却不可能当真不闻不问。
“并无什么大事,只是一些朝中琐事,还有前几日边关又来战报。”晋祁道。
“战报?”林绪眉头轻蹙。
大榆和夏国素来不和,边关时有摩擦,这都已经许多年,但最近一段时间战报传来的频率似乎变得十分频繁,近几个月来几乎是一月一次。
晋祁简单说了一下收到的战报,夏国又有动静,试图越界
,不过他们边关战将勇猛,并未让对方得逞。
“看来如今的安宁是维持不了太久了。”晋祁提起这件事眼中有寒光闪现,他并非怕战之人,若夏国当真要开战他也绝不会手软。
林绪闻言,手掌一翻,不知从什么地方便掏出了那白玉算盘,放在被褥上轻轻拨动着算珠。
见林绪如此,晋祁过去翻身上床坐在里面,然后静静看着林绪盘算。
约莫片刻后,林绪停下动作,“依如今国库的状况来看,最少也还需要五年才能储备够足够的军饷。”
开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数百里战线,边关七八十万大军,动辄就是几十万的兵力,甚至全军出动。
以往平日里边关军都是以兵养兵自给自足,可开战后战场肯定会一直转移,边关那些田地自然就派不上用场,到时候所有的军需都需要国库这边供给。
大榆和夏国两国一直摩擦不断,再次开战定然不会是小战,而夏国也并不是轻易就能拿下的弱国,要结束这场战斗最少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林绪所给出的五年时间,要储存的不只有黄金白银,还有武器装备以及粮食。大榆农业本就不算富裕,粮食会是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