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以,他恨不得一人独自处理完所有账目,最好都不让苏凡毅碰上一下。
两人干劲十足,林绪这边自然轻松不少。
“……没问题,那现在他们俩还活着吗?”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片的晋祁有点不安。
“自然,杀人要偿命。”林绪眉头轻蹙,难道这人觉得他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晋祁张了张嘴,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只是有那么瞬间他都有些心疼起万裕和苏凡毅来,也不知道现在两人是否还好?
朝中现在正缺人,若再少了两部尚书,必定会新增麻烦。
心疼担忧间晋祁又忍不住有些想笑,他甚至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平日里总是他被这人气得跳脚,如今好了,有人与他感同身受,这叫他怎么能不开心?
晋祁正想笑,回神间便发现林绪不知何时已经上前一步,就站在了他桌子对面。
林绪上前,拉近两人距离。
原本笑意已染上眉间的晋祁抬眸间看见林绪那张放大的脸,当即血液滞留,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只因为林绪那张放大的脸上眉头轻蹙,带着几分明显的不喜。
林绪这表情晋祁熟悉,这是他每次生气要算计于人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被林绪用那微带不满的视线看着,晋祁当即炸毛,整个人都戒备起来,这人又想干嘛?
“干、干嘛?”外人面前性格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大榆皇帝,说话都哆嗦结巴起来。
他喉结滑动,咽了咽口水,难道是他又做了什么惹这人算计的事情?
可之前书册的事这人已经欺负回去,圣旨之事他也道歉了,难道是为他要送字那事?
炸着毛满眼戒备的晋祁两眼瞪大,蓦地委屈起来,不要就不要嘛,干嘛要那么凶!
“皇上。”林绪再上前一步。
他冷清的声音许是因为靠得近了的原因,听在晋祁耳中带着几分沙哑颤抖,连带着就连晋祁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干、干嘛?”晋祁气势又弱了三分,努力不被吓哭。
林绪微微眯眼,俊秀的脸上依旧并无太多表情,那若秋潭深邃的黑眸中却有若冬日寒夜的沁人寒意撒下,冰冷的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让晋祁觉得自己连血液都被冻结。
只是毛骨悚然手脚冰凉间,晋祁面上却不受控制的飞起一片潮红,因为林绪靠得实在太近。
原本站在屋子中间的林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靠着桌子站着,这让原本单手撑在桌上前倾身体要盖章的晋祁,变得都能嗅到林绪身上那淡淡的笔墨香气。
比起那要招算计的毛骨悚然与本能的戒备,这种突然的莫名的不受控制的心跳的感觉,更是让晋祁本就有些空白的大脑嗡的一声巨响,手脚都变得无法控制不协调起来,一张嘴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
林绪打量着面前突然变得僵硬还脸颊绯红的人,幽幽黑眸中有疑惑一闪而过,随即又闪过一分了然,再眨眼间,那漆黑眸中浮现的已是戏谑。
还处在怔愣中的晋祁看到林绪眼中的戏谑,心中猛然刺痛,令人窒息的烦躁与沉闷瞬间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晋祁正欲移开视线退后拉开两人距离,刚一动作,林绪白皙修长的手已至他耳侧。
察觉到林绪的靠近,晋祁上一刻还如至寒潭深处的心瞬间恢复活力,开始卖力的疯狂的砰砰的直跳起来。它太过努力,让晋祁耳膜都嗡嗡作响。
“干、干嘛?”晋祁本能想逃,身体却僵在原地,仿佛被林绪施了定身咒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林绪戏谑的视线扫过,把晋祁所有的动作甚至心思都尽数收入眼中。
在晋祁那双氤氲着薄薄水汽的眸子的注视下,他伸至晋祁耳侧的手缓缓下落,略带薄茧的指尖隔着仅半寸的距离划过晋祁的脸颊、侧颈、肩膀、手臂,最终,覆在了晋祁握着玉玺的滚烫的手背上。
晋祁察觉到自己手背上微凉的触碰,身体轻颤,仿佛跌入了大海深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若有若无的笔墨香气,再无它物。
林绪微微前倾,拉近两人距离,他簿唇轻启,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晋祁耳侧响起,“您到底要不要盖章了?”
这人难道当他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