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绪这话,晋祁心情好了起来,他不再注意楼下那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身旁林绪的身上。
林绪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楼下说书先生的话,那张总是淡然的脸上越发多了几分闲暇惬意。
晋祁看得有些着迷,林绪脸上的神情却逐渐由放松转为眉头深皱,见林绪如此,晋祁总算分出几分注意力到楼下的说书先生那边,想听听他到底说了什么才惹得林绪眉头深皱。
楼下那说书先生正说到兴头上,手中的折扇不断展开又合上,前来听书的客人也都跟着热闹起来。
“……当年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个定数,不过要说有什么人清楚,那恐怕除了当今皇上之外就只有一人了!”
晋祁之前有些漫不经心,并不知道他之前说了些什么,他原本还以为那说书先生说的是许澜,却不想那说书先生口中吐出的名字并非许澜,而是另外一个他早已经抛到脑后的人,晋易。
“晋王如今虽然已经远离朝堂,但他却是如今皇上唯一的血亲,也是李妃之子,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
听到晋易,晋祁眉头也瞬间紧皱。晋易是李妃小子,名义上来说也是他弟弟,更是如今整个皇室除了晋祁之外仅剩的血脉。
不,更准确来说是唯一的血脉,因为晋祁并不是皇室血脉。
当年晋祁被李妃带回去照顾,晋易便没少欺负他,晋祁身上的伤痕也少不了他的功劳,晋祁篡位夺权时,他哥哥与母亲被晋祁直接斩首于现场,晋易见势不对立刻跪地求饶倒戈相向才总算是留下了一条命。
晋易也知道晋祁不会饶过他,所以在那之后乖乖交出了所有兵权,甚至还在晋祁铲除异己时出卖昔日部下立了不少功。
晋祁就算心狠手辣想要铲除他,一时间也没有借口,索性便给他扣了个亲王的帽子,然后发配到了远离朝廷的景山城。
那之后晋祁忙着稳固地位和铲除异己,没顾得上,这才让他苟活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来晋易也乖乖的当着自己的闲散王爷,不问朝廷之事也从不留把柄给晋祁,若不是听到他的名字晋祁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那说书先生细数着当年晋易的威风,当年李妃可谓是权大如天,就连当初的皇上都要顾及李家几分。
李妃大子也是当时皇位最有可能的继承者,晋易的光芒虽然掩盖在他哥之下,但同母所处的他自然也是备受期待,直到杀出晋祁这个程咬金来。
楼下,说书先生追上虽然并未明说,但把几人放在一起比较的意图自然不言而喻。
楼上,晋祁眉头深皱目露寒光,他确实一直想除去晋易,这一点并没有错。
“别急,细细听下去。”林绪察觉到晋祁引入杀气,开口安抚。
晋祁眉头越发深皱,不懂林绪到底什么意思。
他静静的又听了片刻,但听来听去都是一些当年发生的事情和一些房间的传言,半真半假,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在晋祁都快没有耐心时,那说书先生的一句戏谈,瞬间便让晋祁身体一震,震惊地回头看向一旁的林绪。
那说书先生说完当年发生的事情,又笑谈如今晋祁皇位坐稳,倒真的做了些好事,不过大概皇位不正所以年年水灾,而且基本都是在景山城附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有所指。
那说书先生只不过一句戏言,晋祁却瞬间想到许多。
大榆近些年来连年水灾,这件事情晋祁之前就已经在查,也查到其中似乎还有隐情,他倒真的未曾想过水
灾爆发的地点几乎都在景山城附近这点!
晋祁脑子转的很快,没多久便把整件事情联系起来。
他登基之后,特别是近几年里,水灾几乎是年年都犯,每一年朝廷都需要拨出大量的款项去救灾,而这些救灾款项都是先送到景山城再分派下去。
想明白其中缘由,晋祁看向林绪,“你早就已经发现了?”
以林绪的能耐,晋祁不相信他一点都未曾察觉,他肯定是早就已经有所猜测,说不定这一幕都是他特意安排。
“只是有些怀疑。”林绪并未反驳,但也并未承认,“我之前查过水灾常犯的几个地点,也查过近些年来一直有机会接触赈灾款项的人,他只是其中之一。”
水灾之事林绪虽然还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也知道这件事情要并不容易做到,且对方大费周章做这些定然是为了赈灾款项,总不能是为了想看那些难民遇难。
猜测到对方是为了钱,林绪立刻就查了这些年来能接触到救灾款项的人,然后便查到了晋易。
只是虽然有所猜测,林绪却还有很多不懂,因为这件事情明显还和夏国有关,这其中的关联又是什么?还是说夏国和这件事只是巧合?
晋祁沉默不语,林绪却指了指楼下,“不过我倒是真的并未想到,原来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