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直气壮:“你不是姓潘,叫金莲吗?”
我彻底无语。
他没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奇怪的看着我:“你嘴怎么了?小小年纪就中风?果然水性杨花不得啊……”
我这一摸才发现,脸已经笑僵硬掉了,两个嘴角都是上扬的弧度,说话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宋子言刚又跟一位客人说完,听到这话回头看我,眼底似乎柔了那么一柔,两手把我嘴角往下一拉,轻轻揉了揉我脸颊。
或许是老爷子在一边兴味盎然的看着,我这老脸……刷地红鸟……
也不能怪我,这么正式的场合,这么有些含情脉脉亲溺的举动,脸颊热着,心里也跟着热了起来。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三哥。”
霎时,不只是脸,我整个身体都僵了起来。
一回首,果然又是他。
苏亚文站在灯火阑珊处,显得脸上的笑容有些飘忽,对着我们说:“好久不见。”
我跟踩在云彩上似的,没轻没重的恍惚。
宋子言转过身见到他皱了皱眉,语气有些责备:“前几天,子涵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肯跟她去美国。”
苏亚文视线似乎无意从我身上掠过,依旧是笑,只是稍稍有一点的苦:“因为有些事情没弄明白,有些东西放不下,所以一时离不开。”
宋子言挣了一怔,却也笑了:“也好,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喝过了,今天难得有机会。”
他们并肩走进大厅,我在后面下意识的跟着,只觉得头都有些眩。老爷子问:“小莲呐,你怎么脸这么白?”
我摸了摸脸才发觉,手和脸都冰凉冰凉。我苦笑:“老爷子,你虽然爱抽风,但是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
他显然只听到了后一句,得意洋洋的问:“哪一句?”
“我真 他 妈是水性杨花。”
到了用餐的时间,大厅里有七八张桌子,宋子言和苏亚文恰恰就坐在一起。
我坐在宋子言的身边,看着不停交谈的两个人,只是恍恍惚惚地想,我到底在干什么呢?这么傻里傻气浑浑噩噩的过着自己也不明白的生活,可是到今天这样,我算是什么呢?
他们说了一会儿化,苏亚文把视线投向我,举起酒杯:“为了三哥,我也该敬你一杯。”
我茫茫然的也跟着举起酒杯,宋子言推拒:“她不能喝酒,再说了,咱们也不用这么客气。”
苏亚文的声音克制,更多的却是坚定:“无论如何,这一杯酒是不能不喝的。”
宋子言看了他一眼,从我手里接过酒杯:“我替她。”
苏亚文没说话,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我们,眼底里是我不曾见过的暗淡。在那片暗淡中,我似乎看到那两年的时光像电影画面般一一转过,我把酒杯从宋子言手中接过,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对着苏亚文笑了笑:“先干为敬。”
他脸上也绽出一个笑,也仰头一饮而尽。
我从来没有喝过白酒,只觉得那辛辣之余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让人把其余的事情都抛诸脑后,我拿着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好事成双,我们再干一杯。”
他一边说着好,一边给自己斟满。
我举着酒杯正要喝,手臂却被宋子言握住,他的脸色暗沉的可怕:“别闹了。”
苏亚文端着的酒杯停在那里,只是发呆似的看着宋子言抓着我的手。
我心里陡升了一股莫名而来的勇气,一把甩开宋子言,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两杯白酒就已经足够我昏昏沉沉了,幸好不用出酒,稍微有些发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