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胡大人有所不知,镇上花银子要杀长生是老朽的主意和刘福无关!此子早在数天前被族人埋在了滩头,可谁能料到他竟然没死。更有不少族人说他身上有女鬼的害人之物,倘若我们不杀他必会招来大祸啊!”刘天保厉声说道。
长生暴跳喝道:“我和师傅都没有害过人,金义甲是庞家千家的东西。庞姐姐也没害过人,所有害人的坏事都是姚恶道干的。”
“无量天尊,小和尚终于是露出了原形啊!贫道来此至今就不曾见过那女鬼,而你小和尚却一口一个庞姐姐!还说那害人的金义甲是你庞姐姐的,想必诸位大人和各位集马镇老乡现在都知道小和尚与女鬼的关系了吧”姚半仙从人群中慢条斯理的说道。
长生脱口急道:“恶道!你在房中与那女人说的我都听见了,我今日非要当众戳穿你!”
姚半仙哈哈大笑道:“无量天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和尚,你要是在众人面前拿出证据来,贫道愿听凭你处置!若是你信口开河诬赖贫道,那诸位也不是傻子啊!贫道倒是十分想知道你们师徒二人如何勾结女鬼害人之事,你那庞姐姐害人之时贫道还远在姑苏啊!”
姚半仙的话马上就激起了全场百姓的怒火,小和尚都承认了那女鬼是他姐姐。可想而知镇上的九条人命皆是因为女鬼而起,女鬼的金义甲又是在长生身上。这肯定就是和尚养女鬼害人,真该当初把小和尚也烧了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胡雪岩蹙眉问道:“长生,你认识那个死鬼女人”长生心生悔意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说漏了嘴,要是告诉旁人自己是阴阳眼恐怕无人会信,闹不好师傅冤屈无法昭雪还将连累胡大人被村民说三道四。
“呃……阿弥陀佛,小僧与师徒在湖州府化缘时曾见过庞家千金。”长生灵机一动,说了个不太令人信服的说辞。
胡雪岩横了长生一眼道:“今日本官查案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什么鬼神之说纯属无稽!想必集马镇上的乡亲也不愿被人愚弄于股掌,所以本官从刑部请来金提刑来验查死者死因!倘若是死于恶人之手,那金提刑定然会一眼识破。”
“不行啊!大人啊,我父母两亲惨死,小妹又被女鬼吓的疯疯癫癫。大人你若是要挖出我父母的坟地,我刘二花就撞死在这里!”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老叔家的二女儿霍然起身撞向晒场青石上幸好是人多拉住了她要不然又将枉死一个了。
胡雪岩皱了皱眉头喝道:“里正何在!你给本官说说九命案中都死了些什么人,其家眷又有些什么人!”
刘福上前跪倒道:“回大人的话,本镇死的九人之中有打更牛二全家三口,刘安夫妻俩也就是方才那妇人的爹娘。还有镇民刘大宝,刘黑狗他们的家人就在场下,此外还有刘大庆并无家眷。”
胡雪岩摆手道:“好!那就从刘大庆开始查验,那刘大庆是怎么死的啊”
“回胡大人,刘大庆是被女鬼害死的!我们发现他时
已经被吊死在了自家的门栓上了,在他的衣襟里还发现了女鬼所带的金义甲。”刘福大略的说了下刘大庆的死状,在场的村民大多是看见了当天刘大庆的死状所以并未有人多言。
胡雪岩点了点头大声喝道:“诸位乡亲,人死固然不幸。可更不幸的是人被冤死,今日若是找不出证据那本官愿一力承担后果!有劳里正带我兵士将刘大庆的尸椁处,咱们就在这晒鱼场上给众人一个交待!”
刘大庆是集马镇上的光棍,平素又没什么人缘所以全场鸦雀无声看着刘福带着一队兵士走出了晒鱼场。杨达领着几个人在晒鱼场中央搭起了一方大棚,从未开口说过话的精瘦老头卷起了袖口拎着一个郎中行医大小的木箱朝着胡雪岩作揖行礼后径直走到了大棚里。过了没多久晒鱼场分开了一条小道,杨达和兵士们抬着一具粘满泥巴的棺木走到了大棚里。
台上的刘天保突然说道:“胡大人,大清律令上可是对挖坟掘墓者有重惩的啊!若是今日胡大人不能给我族人一个交待,老夫必会参你一本!”
胡雪岩看着晒场上几百双愤怒的眼睛沉声喝道:“本官破案自有主张,若是你们不查明此人死因就无疑是被人利用行事!金大人你可以开始查验了,杨达你带人照顾好金提刑。谁敢肆意妄为就一并押下,今日本官就要把鬼害人之事查个水落石出!”
刘福在旁暗暗心惊,提刑在大清也是三品的大官了啊。难不成这个老头还有通天彻地起死回生之术只见老头寡言少语打开随身背着的木箱,从木箱取出了一把两尺来长的扁铁撬锥。稍稍用力撬锥就打开了薄皮棺材上的四枚丧门钉,金老头推动棺材盖板就露出了刘阿庆的死尸……
好在是天寒地冻下葬了几天的死尸尚未腐烂,金老头从木箱里拿出了两瓶烧酒清洗了双手后开始细致的检查死尸。刘阿庆的脖颈上还留着一道青紫色的印痕,金老头顺着印痕搭指探了探死尸脖劲上下后叹了口气。
“回禀胡大人,此人绝非是被缢而死的!”金老头转身作揖道。金老头的一句话使的全场所有人七嘴八舌炸开了锅,明明死尸脖子上印痕还在竟然说刘阿庆不是被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