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体,骨骼间的颤抖是还没有脱去石头下的阴冷。
染红的衣服支撑了半个身子,让自己鲜艳的像一个泄了气的球。
朱笙笙竟然在睡觉。
他决定不要打扰到她。
即使是她醒过来,也不过是再多一个人面对洞外汩汩的河水。
河水阻断着唯一离开的路,这个石洞进入不易,出去更难。
崔平果然选了一个好地方,下次见面之时一定要记得当面赞扬。
可是现在头疼依旧。
白渊渟坐在石床旁看着她,不可抑制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陷于梦中的脸颊。
得到的不过是一丝温热与凝脂如玉般顺滑,却已经足够。
他很想要再重复一次,可是他害怕惊醒她。
朱笙笙在他犹豫的瞬间睁开了双眼,空无的石壁之下只有她恶狠狠的凝望。
白渊渟感到悚然,没有一个正常人的眼神会这样。
暗红色的鲜血从朱笙笙的身下流出。
赶在白渊渟后退之前已经染红了枯草,正渗入地面裂开的石头缝中。
白渊渟在茫然四顾,他想要找到一种解释。
直到他看到远端的墙角边上有一柄肮脏的匕首,血痕已经凝结在匕首尖之上。
死亡会结束一切,它总是这样。
白渊渟握住了匕首,却看不到对手。
冷汗从两颊逼出,一声大笑也跟着从虚空中传来。
白渊渟无法听清声音的出处,就好像来自于心中。
他捂住自己的嘴——在他发现笑声正来自于他自己咽喉的时候。
血丝已经充斥于眼中,他正在挣扎,他需要冷静,他要夺回思考的权利。
朱笙笙的身体被他用力推开,原来那致命的伤口来自于她的身后。
杀手在何处?
石床下边除了荒草之外,一定还有另一条出路。
但白渊渟找遍了所有的缝隙,都没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知道白渊渟在问谁。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渊渟又重复了一遍。
“我哪知道。”
朱笙笙听他说了两遍,不想再听第三遍。
眼中的血色正在消融,在白渊渟渐渐缓过神之后。
朱笙笙早已在他的身旁守候。
看来不是他远道而来救她,而是他远道而来由她救。
白渊渟紧紧的抱着朱笙笙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