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君转过头,慈眉善目,“回来了?”她上下左右扫视他,“瘦了。”
“没吃好吗?怎么瘦了?”
“没有,没瘦。”谢昶露出无奈的表情。
“奶奶,进屋吧。”谢昶接过沈秀君手里的伞,搀扶住她。
沈秀君半靠谢昶,织锦绣鞋鞋底漾开细碎的水花。
进了屋,清淡雅致的香气扑鼻而来。屋子里焚烧着香。袅袅香雾散开,凝香沉浮,在翠叶香炉周围萦绕不绝。
“阿昶回来了?”吴嫂笑容满面,“正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一盘盘菜端上桌,入座后,沈秀君连连给谢昶夹菜,“多吃点,你瞧你,瘦了不少。”
“您也多吃点。”
次日天晴。地面的雨水慢慢蒸发,空气里的潮湿也逐渐消失。
“阿昶,干什么呢?”沈秀君见谢昶半蹲在花圃前,她问道。
“修剪花枝。”谢昶手拿剪刀,正细致地修剪着花枝枝条。
沈秀君:“小心着点,别伤到手了。”
谢昶扬唇,“不会。”
晨风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晨光洒落在他长长卷卷的睫毛上,在他微微弯起来的笑眼上氤氲出了一片灼灼光影。
看着阳光帅气的谢昶,沈秀君目露欣慰。
她的孙儿,长成了她所期望的模样。他不会像他母亲那样……思及他母亲,沈秀君嘴角的笑容顿时消散。
她转身走进卧房里,拿起放在桌台上的相框。相框里,和谢昶长相七八分相似的男人眉骨英挺,睫毛翘卷。
她轻轻低喃:“长安……”
看着相框里已经去世多年的独子,沈秀君眼角微微发热,渐渐湿润起来。
无尽的悔恨若海洋,尽数将她淹没。她若是早点发现苗头,长安就不会死了。
所有人都以为,阿昶的父母是不小心发生车祸去世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意外发生车祸,只是谢家对外这样说而已。
她的长安,从小乖巧懂事,优秀能干的长安,被一个疯女人害死了。
谢长安的妻子,谢昶的母亲,元婉枝,患有精神疾病的偏执狂疯女人。她自己是疯子,还逼疯了长安,最后害得长安自杀跳楼而亡。
第一次见到元婉枝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文静秀气的女孩,以后会变成一个疯狂病态,偏执极端的疯子。
沈秀君无数次悔恨,当初就应该狠下心拆散长安和元婉枝。元婉枝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家世的孤女,和谢家门不当户不对,她一点都不满意这个儿媳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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