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委屈的眼泪憋了回去,抬头看着脸色一下变严肃的唐毅,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夫子。
“我就是,就是,就是……”
小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卡壳的低下了头。
“你知道为什么越是家世高的家族越重视嫡长子吗?”
小四摇头,一脸茫然。
“一个大家族里,除非嫡长子身有疾实在无法承担家族重担,否则都会举全族之力教导其成长,而其余子弟,只要无大错,那便是能过且过,为的就是不与嫡长夺权,将余下子弟养废,这在大家族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门外的王振鸿停下了脚步,没有着急进去。
“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是更多的时候,为了利益,兄弟反目成仇不计其数,所以大家族的掌权人都会刻意削弱除嫡长外的子嗣的能力,而舅舅舅母罚你,是因为你不想上进,你觉得舅舅他们为什么要逼你上进?”
唐毅没有直接点明,他是独子,可是父亲不是,父亲与他说过那么多的大道理,从前懵懂,这些年却越发的理解。
小四还是有些茫然,门被推开,王振鸿拿着药酒走了进来。
“给你揉一揉,抓紧吧课业写完早点睡。”
王振鸿面上一切正常,掀开了小四的裤腿,药酒倒进茶盏放在烛火上加热,然后倒在手心中给小四揉了起来。
小四疼得龇牙咧嘴的,想要抽腿,可惜力气不够大,最后眼泪汪汪的受完了酷刑。
“行了,不用力揉开好得慢,疼只是一时的,不然你明日上课都坐不下去。”
王振鸿将药酒拿起离开,小四之前觉得疼,这会停下了,倒是觉得好像是没那么难受了。
王秋丹不习惯盘膝而坐,所以桌椅都按照了现代的习惯让人打造的,小四坐凳子上写课业,倒是也让膝盖得到了休息。
临睡前,小四想起了自己二哥的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听到推门声,于是立即闭眼装睡。
“怎么样?小四是不是睡着了?”
“嗯,灯笼再近一点,我掀开他被子看一看他的腿。”
王宏卓夫妇的声音响起,小四背对着人,没想到二哥说的是真的,爹娘真的来看自己了。
小四更加不敢动了,感觉到被子被掀开,掀开的人很小心,只从脚下掀开的,刚好露出了膝盖。
“怎么这般严重,不是没罚跪多久吗?”
王舅母看着心疼,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之前就想着小四会是最后一个孩子了,又格外的疼宠,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鸿儿已经拿药酒给小四推开了,听鸿儿说侯府夫子授课都是盘膝而坐,小四这应该是跪坐的时候压的,这孩子小,盘膝坐不稳。”
“那我连夜给小四做个厚些的垫子,这样可怎么行。”
王宏卓将杯子给小四盖好,夫妻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小四是在装睡,轻声说着话,来的时候动作轻慢,离开的时候也是如此。
被窝里,小四的眼泪再次溢了出来,连被子都被打湿了。
第二天一早,小四看到那新坐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谁给他准备的了,一路上都亲自抱着,垫子又厚又软和,虽然没有什么花样,可是小四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前脚将小四送了走,后脚唐毅跟王振康也准备着出门,马车全都停在了唐府后门。
“大哥,要不我也跟着你们去?”
王振鸿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大哥连我都不带,二哥你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