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想来,当时陆东庭还是念在相识多年的情分上提了她一句醒,但是她现在打死也不敢告诉霍南琛。
而且当初陆东庭根本就没怎么在意过她,就算她跟追求者吃顿饭,陆东庭顶多提醒她一句注意安全。
但是霍南琛……孟宝意心里有些颤动地想,或许是因为有感情,所以才不一样。
就像当初她听那个朋友说陆东庭孩子的满月酒上,苏窈前男友也到了,陆东庭跟人针锋相对,旁人看来未免太过幼稚且斤斤计较,但男人何尝不是一样的……
孟宝意说:“好了,说个让你开心的,我爸现在可讨厌陆东庭了,比讨厌你还讨厌他。”
霍南琛咬牙,腮帮棱角分明,“孟宝意,你是榆木脑袋么?果然喜欢过榆木脑袋的自己也是个不开窍的。”
电梯打开,孟宝意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去,有些好笑地压低声音说:“你这是转着弯寒碜陆东庭呢?他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霍南琛一把将孟宝意拦腰拎起,开门进去,“他忙着跟他老婆斗智斗勇,没空理我。”
“真可怜,”孟宝意圈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到地上,有些感慨地说:“但是陆东庭是个很固执的人……”
想起今早看到的新闻说苏窈在拉斯维加斯过着胡天胡地的生活,不知为何,她好像理解苏窈在做什么,苏窈也在固执。
就像她当初固执地认为孟洗砚就是陆东庭的儿子,后来也固执地认为是苏窈破坏了她和陆东庭,固执地要找出孩子的父亲,这种固执很容易将人逼疯。
刚才看见苏窈,她好似也变了一个样子。
曾经她见过苏窈好几次,是个典型的先礼后兵的女人,跟人相处很聪明,进退有加,且表面上始终维系着淡然温婉的笑,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个软柿子。
但是今天,她觉得苏窈很尖锐。
霍南琛进门将门卡插进卡槽,灯光四起,怀中的女人却怔愣着。
“怎么了?”霍南琛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
孟宝意动了动喉咙,眼神躲避着他,“你……真的不在意我以前吗?”
“以前什么?生病?”
“这个病,根治的可能性很小的,我随时可能会复发。”
霍南琛抬起她的头,指尖拂过她的眉眼,鼻尖挨着鼻尖,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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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拎着包进了商场,本想给自己买落在拉斯维加斯的护肤品和羽绒服,但是经过婴儿服装店的时候便下意识就走了进去。
再出来时,两手拎满了纸袋。
她给陆希承买了好几身衣服,现在能穿的,长大一点能穿的,还有再大些时候穿的。
买好东西回来,正往酒店门口方向走去,突然一辆车亮起车灯,又按了一下喇叭。
☆、303。然而再好看的,不是自己的也不能多看一眼
303。然而再好看的,不是自己的也不能多看一眼
提示的声音很明显,苏窈转头看向光源。
在她转头之际,对方已经迅速地关掉了车灯,是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
苏窈有轻微的近视,那边的露天停车场光线不足,黑夜笼罩之下,那人坐在车里,看不清楚面容,她便站在远处,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正当心神微凛,那人已经推开了车门。
高大的身形在清冷的光线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抿着唇淡淡扬了下唇角,给人谦和稳重中又夹杂着粗锐利的感觉。
苏窈刚想打招呼,文森从酒店里走出来,苏窈将东西交给他:“我遇见了一个朋友,过去说会儿话。”
苏窈转身往那边走去,隔着一段距离,便叫了一声:“孟首长。”
孟衍之点点头,带着一种军人官方又木讷的口吻向她打招呼,“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走近之后,看见车旁他站的空地上有几只烟头,身上传来几率烟草味,随风已经吹散了不少。
孟衍之今天没有穿军装,似乎是休假,开的也是私家车,一身黑色的大衣,里面穿着同色高领开司米衫,整个人挺拔如松,刚毅的棱角有种不容侵犯的威严,尤其是无意间一压皱着眉的时候。
刚才站那么一会儿的时间,肩头顶着几片快要融化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