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才没有接同学的烟,把自己的有烟塞进嘴巴里。
同学点上烟,看自己的烟不多了,在商店里要了两包华子,扔给秦国才一包。
然后搬了一个马扎,坐在秦国才的对面。
“还是九岭?”
“是。”
“该挪挪地方了,人挪活,树挪死。在一个地方,干的再好,干死,没有人给你说话,白搭,最多在熟人的圈子里落一句,那家伙是一个好人。”
“咱就是这命,干活的命,啥都不想了,过几年回家抱孙子去。”
同学嗤嗤一笑,说道:“咱有同学还是光棍一根,儿子还在裤裆里晃荡,你就想抱孙子了。”
“人家是博士,弄大事的,他到八十还能娶一个十八的。咱乡下人的命,给国家做不了大贡献,造人也是奉献。”他们有一个同班同学,在米国读书,快四十了还没有结婚。
“国才,你的党委副书记干了有几年了吧,叫我说,九岭不能再呆了,穷山恶水出刁民,看看你们九岭,这几年出了多少笑话?前镇长王志被人录像,捅到网上,全国人民都知道,郑胜利养小三,和镇妇女主任勾搭,被人举报到纪委,被留置了。镇里干部风气不正,你在那里呆,说不定下一个出奇闻的就是你。”
“我不管钱不掌权,不上错床,凭什么我会出奇闻。”
“国才,不是老同学霉气你,人要是走背运,喝凉水塞牙缝。要是在其他乡镇,你早就是书记镇长了。白亮刚去九岭,至少干三两年,三两年以后,你保证能接任镇长?白亮那家伙是白脸奸臣,嫉贤妒能,干好了,嫉妒你,背后给你挖坑,干不好,打你小报告,说你水平不行。不堪大任------”
老同学的一番话说到秦国才的心坎上,他一声长叹,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确实如此,和他一起提拔的副书记有当局长的,有当镇长书记,他一直趴在九岭。
“国才,你们真的是来接王彩妮的?”
“是啊,九岭就一个王彩妮有上访苗头,前一阶段好好的,这一次不知道受了谁的撺掇,进京了。上头很生气。”
同学一笑。说道:“老同学,你也会说瞎话,东陵人谁不知道九岭的王彩妮。王彩妮根本就没有进京,你们九岭几个干部进京,谁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秦国才一愣:‘这家伙说来说去,华子烟一个劲的递,原来是在套我的话。含含糊糊的说:“我是副职,叫来干什么就干什么,王彩妮在哪里,我才不管。正好这几天不用在镇里忙活,在京城里溜达溜达。”
“国才,我说了那么多,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有一个机会,本来我不想告诉你,想到咱们是老同学,你在九岭老牛一样的干了十几年,该晋升了。这个机会你要把握住,我带你见一个人。”
“谁?”秦国才警觉的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去。”
“咋了,老同学,你是镇里党委副书记,我是警察,光天化日下能让你在京城消失了?走吧,走吧,去那里喝会儿茶。”
同学连拉带推,把秦国才从小商店里拉出来。
不远处一辆地方牌汽车开过来,秦国才被推上车,同学也跟着上车。
车子在一座五星级酒店前停下。
秦国才不下车。
“老同学,走啊!”
“你不给我说谁在这里,我不上去。”
见秦国才坚决,同学伏在他的耳边说:“我们的老板,李勋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