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倒不是不想走,只是想起来白君泽还在隔壁屋里,又是受了重伤,总不好将他扔下。于是对祝四娘道:“你先走,我去看看我家爷。”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祝四娘急的满头是汗,但也找不出劝花色的理由,便对花色道:“赶紧逃了是正经,要是你也被抓了还怎么救人?”
花色笑笑,关了窗户,将祝四娘挡在窗子外面。
对于白君泽,花色狠不下心来。白君泽的本事花色是知道的,只是如今受了重伤,怕不是很方便,还是在一起放心些。
毫无悬念,二人一道被抓了起来,抓人的彪形大汉先是凶神恶煞的问了二人是否为本地人,得了否定的回答轻蔑一笑,更是毫不顾忌的抓起人来。这些人本地人不抓,其他的无所顾忌,不管是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抓了人,拿绳子挨个捆起来,就如同被流放的人一般他们在后面拿着鞭子催赶。
四周哭喊声响成一片,花色颇感无奈,看着白君泽有些发白的脸色问:“可是伤口裂开了?”
白君泽此时身穿一席靛蓝色布料,衬得他本来就惨白的皮肤更是白的吓人。发丝也是有些微的凌乱,花色还是头一遭看见这样的白君泽,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心疼的谁,气愤的是什么自然不必多言。
“无碍,倒是没想到徐家人如此猖狂。”白君泽语气淡淡地听不出来异样。
就这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方土坡前,带路的汉子吆喝着停下来。前面有一辆马车,四匹枣红色的大马喷着响嚏,辔头上镶嵌着一颗颗宝石。马车更为奢华,用的是上好的檀木,两边的帷裳用珍珠串成。车门紧紧的关着,帷裳倒是掀开一角,露出里面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老头闭着眼,抚着胡子正在聆听马车里的琴音。
好半晌,琴音停下来。老头子才睁开眼,接过一双雪白柔夷递过来的杯子,还顺手摸了一把。对着在外面候命的一众壮汉道:“老规矩。”
壮汉们领命道了声是,而后挥着鞭子说了一些听着就是强词夺理的话:“我们家老爷一向是讲理的,但是你们不按规矩来。今日我便与众兄弟与你们说说我家老爷的规矩。希望各位能给个面子,莫要惹我家老爷不高兴。”
众人哪敢说什么?
那些大汉们见状很是受用,其中一个身着黑衣的大汉道:“怕你们记不住,咱们来一个一个说。”说着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两人上前抓了最前面的人按到先前说话的黑衣大汉脚下。
被抓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战战兢兢地低伏在众大汉的脚下求饶。
黑衣大汉见状先是安抚一番,无非就是没有歹意,只是教教规矩而已,最后问那求饶的男子是哪人?成婚了与否?家里做什么的?
求饶男子一一答了,说是徐州人,早已娶亲,家里有一个小作坊,做买卖的。
黑衣大汉又问做什么买卖?每年大概能赚多少银子?
求饶的男子道:“小本生意,只够养家糊口。”
黑衣大汉听了啧啧摇头,而后惋惜道:“真是可惜。”
旁人尚不明白,就有两位大汉上前抓了人拖到马车后面,紧接着听到一声惨叫,之后便没了声息。
花色与众人反应一样,被吓得脸色发白。脑子里的念头就那么几个:就这么将人杀了?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还有没有王法?
还未等第二个人被抓去审问,坐在马车里的老头怒道:“莫要脏了我的车。”
那黑衣大汉见状赔笑道:“徐爷,要不您往前挪挪?这里风大,莫要惹了伤寒。”
老头子未应声,黑衣大汉亲自上前赶马车。等马车挪了位子便露出一个大坑来,上面有些许血迹,想来就是刚才那人的血。
见状,胆子小的直接哭了出来,其中不乏老人、妇孺、与孩子。花色则是气愤不已,身旁的白君泽则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喜怒。
第六十七章 人间地狱
那些汉子们听到哭声烦躁的皱眉大喝道:“谁敢哭老子就送他去见阎王。”
倒是不少人忍了下来,但是孩子们被这喝声吓得哭声更响,那些汉子便不留情的将孩子拎走,丝毫不在意抱着他腿求饶的双亲。结果,那孩子自是不能幸免于难,当着众人面被狠狠惯在地上,直接没了呼吸。
花色眼泪溢了出来,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孩子的双亲看着就是温和的人,此时却挣脱了绳子上前与那大汉拼命,表情甚是狰狞,想来是恨到极致。花色不忍心看,撇过头去,正好看见白君泽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
那对夫妇自然不是大汉们的对手,很快便去与孩子团聚了。
剩下的人鸦雀无声,即使忍受不住惊吓也是暗自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