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稿子,崔缇那点瞌睡便散了:“仙君和兔精?”
“嗯嗯,要看吗?”
这哪有不看的道理,按着节奏也该到两人成其好事共结连理。
她微微羞赧:“你拿给我看。”
裴宣抱着文稿去到大床,单手搂着只穿了里衣的发妻,两相依偎着,白纸黑字跃然眼前。
烛火明亮,只看了几行,崔缇耳朵渐红,很是害羞:“你闭着眼,不准看。”
她臊得不行,身子热度直往上窜。
依着裴宣十几年所受的圣人教诲这会理应装作一块木头不闻不问,可不知是受了‘崔缇被人暗害推进荷花池’的刺激,还是受了不知名的推动,她竟忘了避开。
满心满眼里装着崔缇。
正经人写不正经
的东西,威力巨大,崔缇看着看着,脑海自动浮现昨夜的种种。
“看完了?”
崔缇豁然一惊,恼羞成怒:“谁准你睁开眼的?”
凶巴巴的样子像极了咬人的兔子,裴宣接过她手里的稿子,笑容温婉:“写得好不好?”
天上的文曲星,人间的状元郎,即便崔缇尚且不知这人的真实来历,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好。
她面红如霞,腰肢酸软地不像话,原是她想要借此羞一羞一本正经的枕边人,结果倒好,裴宣一旦不正经,她哪有招架之力?
“快饶了我罢!”
她四肢无力地攀着裴宣肩膀。
裴宣笑颜灿烂,蓦的生出一种理该如此的顿悟。
木头哪有知情趣的人惹人喜欢?
遑论君子也有想要孟浪的时候。
便是她的缇缇,性子再是如何矜持端庄,恐怕更贪恋和她不分彼此的亲昵。
她后悔现在才懂。
殊不知今日的‘懂’,是经历多漫长的木讷才修出来的果。
九重天上,红鸾星和月老下了一晚上的棋,也看了一夜的‘雾里花’。
举凡仙人下凡历劫,便有一面水镜用来昭示吉凶,每每有天道不准窥探之景,水镜生雾,雾里开花。
便是‘雾里花’的由来。
红鸾心动,月老牵线,姻缘始成,早在一千六百年前文曲星对兔精动心的那刻,她二人的牵绊就在红鸾星和月老这挂了号。
谁知红线缠心,缠了八百年,文曲星也没敢在兔精面前露面,好不容易后来肯迈出一步,生是将兔子熬死,一世世的轮回,爱在心口总难开。
为此月老胡子扯断了好几根,红鸾星笑得打跌。
这一世天可怜见地两人终于凑在一处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妻’,要说最开心的,莫过于天庭上的这两位。
“文曲星印记松动,已经能看见前世零碎之景,若是再进一步,怕是要神格觉醒,认出枕边这只转世的兔精。”
“真如此,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只不过……”红鸾星笑道:“历劫千百年,一朝醒悟,情深爱浓,这面水镜少不得要时常雾里开花了。”
月老轻抚胡须:“那也是应有之义,憋了许多年,文曲星这矜持冷性,也该改改了。”
下界灵气淡薄,几千年来少有羽化登仙之辈,致使人才凋敝,天庭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