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装饰得喜气洋洋,只是观礼的人就只有那么两三个。按照花满楼的安排,乡亲们已经在外头入席,只留下一些被邀请的在内堂观礼。
洪七作为一个丐帮弟子,平生所好不过是美酒美食和八卦。早先在花满楼若有若无地说起婚礼的神秘时,洪七的八卦之火洪洪燃起。于是他连酒都没有喝,就蹲在一边看着那个一脸绝望的新郎,心中一阵火热,啊啊啊,真是美好的世界,不知道有没有抢亲的?
只是突然身上一寒,打了个喷嚏,怎么身体一阵恶寒?就像是……被那个人盯着……
于是洪七摸到黄药师身边,扯扯正在眯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的黄药师,问:“你,有没有发觉有人在盯梢?”
黄药师老早就发现了那股明显的视线,尤其是洪七恢复原貌的时候那股视线更是把每个靠近他的人凌迟一遍。只是身边这个一心只有想着八卦的叫花子没有发觉。
黄药师眯眼,邪气地说:“没有,是你的错觉,而且重阳兄也不是没有说什么吗?”黄药师睁着眼睛说瞎话,王重阳现在一心都婚礼上,哪有心思去管这帮子闲事?再说,扰人姻缘,可是要被马踢的。
洪七摸摸额上的冷汗,只是心中依旧是忐忑不安。该死,明明已经探好消息说那人不会到江南这边去逮他的,怎么现在直觉这么糟糕,好像是那人要出现时的警报?虽说之前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己这次恢复原貌,要是被那人瞧见……
洪七不由打个寒颤,那是要命的事……
风洛面无表情地地看着这处繁华,四周都是喜气洋洋的,热闹非凡,自己如同一个扯线木偶,只是静静地看着,无法融入,像是隔着一层薄膜看着一场折子戏。
喜事?他的喜事?怎么他觉得是他的丧事?
这些,都是假的吧?还是真的?允卿真的不要我了?真的真的不要我了?
都到了最后的拜堂的时间了,怎么允卿还是没有出现?
允卿怎么不明白?他要的,只有他而已?
还是他,终究是厌倦自己了?
远远的,李月影拉着正在一边忙的花满楼的袖子,悄声说道:“师傅,怎么我感觉风大夫好像不对劲?”
“我也觉得。”花满楼微微皱眉,子鱼身上的气息那么绝望,难道是允卿没有说清楚?
“师傅……”却是李月影怯怯地扯着他的袖子,花满楼一愣,倒是明白月影的想法,心中不由一阵怜惜。月影这孩子早熟,极少有此等撒娇般的举动,除非必要,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姿态的,只是这次……
“月影,某要再拉了,师傅的袖子都要被你扯断了。”再拉,恐怕不只是袖子的问题,只怕他可是要在床上躺个几天——他可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远方那人的醋意,还有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视线一直缠着他身边的人,月影的求助,该是为了那人。
花满楼不禁头痛,摸着自家徒儿的小脑瓜子,温声劝导:“月影,只要是你开心,师傅什么事情都会支持你的。”叹气,又说:“影儿,关于灵风,若是你心里没有他,就和他说清楚,不要这么不上不下吊着他,灵风他呀,快要支持不下了。”本是好意的劝说,谁知会弄出那样的结果,花满楼良久之后还是甚是懊恼会在那时跟月影说那样的话。
“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堂。”江伯在一边主持着。
风洛本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簇拥着新娘出来,只是堂上一片静默。知情的不知情的现在才知情的,都一时间悄然无声。
只见新娘身穿的不是凤袍,而是一款红衣,分不清男女。身材高大,和新郎站在一边,倒是比新郎还要高上一个头。而且关节甚大,只是一头红纱牢牢盖着,看不清面貌。风洛呆呆地看着新娘,不由痴了,连什么时候是谁解开了他的穴道都不知道。
“一拜天地——”江伯被花满楼推推,才回过神叫道。
“二拜高堂——”堂前是两个牌位,两人一拜而下。
“夫妻交拜——”风洛缓缓地拜下身子,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握着新娘的手紧紧不放。
“礼成——送入洞房。”江伯摸摸额头的汗,他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那个新娘一看就是一个男的,难怪,观礼的人就只有这么几个。
洪七咬着手指盯着被送进洞房的那对新人,有点羡慕地说:“真是幸福。”
“若是你想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准备一个婚礼,西域的婚礼,喜欢吗?”身后一双臂膀紧紧扣着洪七的腰。
洪七的心肝在抖呀抖,转身,指着那人的鼻子,只是手指也是在抖抖的,问:“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他没有发觉。
那人阴测测地笑着说:“我该叫你洪帮主好呢?还是该叫你——”顿一下,眼里的神色如毒蛇般,几乎要把他吞噬。轻轻贴着洪七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叫你玄青。 ”
惊吓!绝对是惊吓!
洪七双眼瞄着旁边,在场的能救人的似乎就只有黄药师和花满楼了。于是眼睛直直往花满楼那边扫去。
花满楼正在劝着月影,才刚刚把月影的不安平息下来,月影看见已经抱着酒瓶烂醉一边的曲灵风,便匆匆过去,花满楼只有无奈,希望这两人不要这么磨人。
花满楼感到那实质的求救眼神,也感到那满是醋意的眼神,不由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怎么又来一个?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