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姑姑回来了何爷爷不开心了,要跟老兄弟喝酒解闷儿。何苗也不拦着了,让顾振国去割点肉,她去地里挖点野菜啥的,给俩爷爷弄点菜吃。顾振国骑着自行车就去供销社了,割了半斤肉,买了点葱姜蒜,又买了两瓶酒,回来的时候,还在河里抓一条鱼。回到家后,麻利的收拾好,帮何苗烧火做饭。何苗这边先在锅里烧了两大锅的热水,端到屋里,让何彩云和华妞洗洗头发洗洗澡。也不知道华妞是咋回事,弄了一头虱子,何彩云给她洗完头,就拿起剪刀把华妞一头乌黑的长发给捡了。也没有扔,放在桌子上,用绳子捆着。何苗帮忙把水提出来的时候,就听何彩云说:“华妞,妈对不住你,咱们来你姥爷家,啥都没带,你这点头发还能换点钱,明天妈就给卖了。”
“以后,咱们就住你姥爷家了,放心,再也不会有人打你,也不会有人欺负咱们娘儿俩了。”
华妞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乖巧的说:“妈,没事,头发没了还可以再长,再说我头上有虱子,怕别人嫌弃,你给我清理干净就行,你看表姐的头发也不长,多好看。”
何苗的头发刚过肩膀,平时就扎两个小辫,她那么爱干净,是绝对不允许有虱子这种生物存在的。所以,看到何彩云她们娘俩儿,脏兮兮的样子,都没有问她们就先烧水洗澡。何苗留在家里的衣服也不多,给何彩云穿,显得有点小,给华妞穿,又显得有点大。特意让顾振国去供销社的时候,捎回来两块布,一块蓝色的,一块花布。何苗看到何彩云正在给华妞梳头,就把布不声不响的放到了床上,布里面还夹了一张大团结。等何苗烧完菜,给何爷爷和何三爷都给端上,她就要跟顾振国一起回去了。“爷爷,三爷,姑,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去了。”
何爷爷摆摆手:“回吧,回吧。”
何三爷满意的看着顾振国,咧嘴笑笑:“你这孙女婿找的不赖,我看他一直再帮苗苗做饭,是个好后生。”
冲着顾振国招招手:“来,跟爷爷喝两盅。”
顾振国赶紧摆摆手:“不了,出来一天了,我妈也着急了,爷爷,三爷,那我们走了。”
何彩云一直在院子里给华妞梳头,等都弄完了,这才回屋里,看到床上的新布愣了一下,随反应起来是何苗给买的。赶紧追出去,就看到何苗已经跟顾振国走远了。“苗苗,先别走……”何爷爷看到何彩云手里的新布,心里有了数。“你就拿着吧,苗苗在婆家过的不错,她不缺这点东西,给你你就拿着,是她的一点心意。”
华妞也看到了那块花布,开心的笑了:“妈,能给我做件新衣裳吗?这布真好看,我还从来没穿过新衣裳那。”
何彩云的眼圈顷刻间就红了,她在婆家过的是啥日子哟,闺女都十一二了,从来都是穿人家不要的衣裳,这么大了,还没穿过新衣裳,真是令人心疼。何爷爷的嗓子也哽咽了:“做,明儿就让你妈给你做,闺女,到了姥爷家里,吃得饱穿的好,谁要是欺负你,就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做主。”
原来何爷爷今天确实出去了,也没去别的地方,去了何彩云的家里。何彩云嫁的并不远,说起来也巧,正是吴翠莲的娘家。何苗和顾振国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吴翠莲把饭做好。她看到何苗还吃了一惊:“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吃饭了没有?你姑还好吧。”
何苗也吃了一惊:“你知道我姑的事?”
说完,跟顾振国一起洗了手,坐下来吃饭。吴翠莲这才把何彩云的事说给她听。何彩云嫁的那一家,兄弟三个,她嫁的是老二,别的兄弟都有儿子,可偏偏何彩云只生了一个女儿后,肚皮再也没有动静。没有生儿子的女人,在婆家的地位甚至不如一条狗。所以这些年也没脸回娘家。何彩云整天被她男人打,其实何爷爷也有耳闻,总觉得她生了儿子就好了,生了儿子她男人就不打她了。今年过年的时候何彩云终于怀孕了。吴翠莲重重的叹息一声:“本来是好事,只是她男人跟村里的一个寡妇好上了。”
何彩云去找她男人的时候,被她男人硬生生的打流产。那时何彩云已经坏了四个月的身孕了。何爷爷再也坐不住,去看她了。等到了何彩云的婆家,何爷爷就气得火冒三丈。一家子的饭都是她一个人做,也就算了,何彩云流产是要做小月子的。别人吃菜她喝汤,别人吃馍,她连个馍渣都吃不上。还有她生的那个姑娘,怯生生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何爷爷最终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离婚。既然你们嫌弃他闺女,那他把闺女领回去自己养。婆家巴不得离婚,何爷爷今天一早去何彩云婆家就是办这件事的。当初的彩礼婆家也没要,何彩云一粒米都没有从婆家拿走,只带走了她闺女,等于说是净身出户。跟她男人去县里办了离婚。带着闺女回了何家庄。顾振国听完就是一肚子的气:“男人的拳头是用来保家卫国的,怎么能打女人呢。这婚就该离。”
何苗意外的扫了顾振国一眼,抿着小嘴笑了:“顾振国,要是有一天你敢打我,我也跟你离。”
顾振国听完还没说话,就听顾爷爷眼睛一瞪:“啥,他要打媳妇?看我不打死他。”
顾长击也说:“苗,你放心,他不敢,他敢动你一根手指,我给他往死里打。”
顾振国好无语呀:“爷爷,爸,我是亲儿子不,你们咋恁偏心那。”
吴翠莲笑着啐了顾振国一口:“原来是,自从你娶了媳妇儿就不是了,苗才是俺们的心头肉。”
说着吴翠莲还给何苗夹了一大块肉在碗里。何苗得意的朝顾振国眨眨眼睛:“顾振国同志,你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后这个家呀,我比你金贵。”
顾振国也不气,反而笑嘻嘻的凑到何苗边上:“你是我孩儿他娘,必须金贵。”
何苗脸一红,娇嗔的瞪着顾振国,想反驳什么,当着全家人的面,也不好意思说。顾爷爷每顿饭都喝二两酒,已经有些醉了,听着高兴的笑笑:“我等着抱重孙子,你们要赶快呀。老了,等不起了。”
吴翠莲也给顾爷爷夹了块肉,笑眯眯道:“那能呢,你一定长命百岁,会抱上重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