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熙什么也没说,帮他开了车门,亲自送他上了车。
他笑着朝他只道了“再见”两个字。
高熙凝望着柏晏川,什么也没再说,可似乎什么都说了。
高熙在笑,可柏晏川从他眼里感觉到了一种情绪:这家伙已经明白,我们不会再见了。
车开了,柏晏川回头从后窗玻璃望着高熙。
那人牵着狗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的目送他离开。
四月似乎也在这时意识到了什么,不住的朝着车叫唤。那惊恐的模样像是能挣脱缰绳飞奔追车,还不停在喊着说“他走了他走了”一样。
高熙死死拉住绳子站在路边,他只是望着他。
柏晏川上次撒气时候一走了之,也是这么把高熙丢在路边。
而今天,路边的狗变成了两只。孤零零的,特别可怜。
等再也看不到车尾灯,高熙才觉得周围的寒风垂在脸颊上,好像真的有些冻骨头。
他上楼回到家里,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一时觉得少了什么,明明到处都跟之前是一样的。
四月蔫秋秋的趴在沙发上不愿动弹,高熙梳了梳它的毛又摸了摸小脑袋,它都不搭理。高熙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它,他也想有人能安慰安慰他自己。
疲惫感再次回笼,高熙摸了把额头果然低烧升温了,明明早上都没这样的。
吃过药重新倒回床上,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只是一米二的单人床,高熙摸着手边冰凉的被子,空了一片,他真觉得房间里少了好多东西。
头又开始疼了,手上发软的厉害,他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却并没有好过多少。
高熙知道。
他病严重了。
一闭眼,他开始做梦,不是柏晏川的脸,而是零碎的一些片段。
那晚小巷里夹着落雨的路灯,金丝框眼镜掉在地上被踩碎的声音,熊头抱在手里的触感,狗绳打在脸上的疼痛,被掖紧被角的力道,玉狐狸四分五裂的狼藉……
其实他当时本想给柏晏川再买一只玉狐狸的挂件赔给他,可问了好多家店都没有,店员也说从来没卖过。
没办法只能换其他的,去了一家之前帮爷爷裱画的书法画廊,他想亲手刻一枚印章给柏晏川。
与刻鉴师傅谈起才知道,玉狐狸虽然好看可容易招桃花、招小三,其实寓意并不吉利。
而高熙也有私心,他并不希望柏晏川拥有这样的运气。
至于为什么,现在他不想再回想。
柏晏川已经离开了。
发烧之下做的梦全是乱七八糟的,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高熙反而烧退了,头也不疼了。
只是房间中这种静谧到既视感,再次让他不住的心慌。
他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六点过了。
手机上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那人似乎这么快就已经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