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拉着铲子刚爬出半个身子,李傻子啊呀一声,铲子一扔,转头就跑。壮汉用力一跌,头脸都快淹下去了。有人赶紧伸了根锄把头下去,他勉强抓住才被拉上来。
一身汗衫全是污泥,臭气熏天,他女人扑上去就大哭大叫的。
嘴里都是泥,一时半会说不得话,就拿眼去找李傻子。
他早就跑得没影了,哪能等这壮汉缓过气找他。
李庄的人都在偷笑,也有人认识这壮汉的,就喊:“牛老二,让你耍威风,不就碰了你婆娘一下嘛,你就跟个傻子致气,这下好瞧了吧,弄得满身泥浆,倒还真像头老黄牛。”
牛老二狠瞪了说话的人一眼,撑着身子要起来,一迈步就一个踉跄,那鞋里的淤泥少说得有斤,不由得火冒三丈,边倒鞋边安慰自家婆娘:“我瞧出那小子来了,李庄的李傻子,回头我打上他家门去,给你出气。”
婆娘哭得满脸泪痕,抽泣说一个傻子,打赢了也没脸面,打输了更丢脸,这事就算了。
李水根听到人传话就跑到旁边,拄着根锄头冷冷的瞧,这牛老二敢犯浑,他就一锄头上去,把他打成牛下水。
二妮好半天才追上李傻子,抚着胸口就说:“你又玩弄人吧?站着好好的就躺下去了?人家还敢好就踢在你胳膊上?”
“哼,我要不躺下来,摔沟里的就是我,你以为我乐意啊,你瞧瞧我这胳膊。”
一拉袖子,上头乌青一块,二妮瞧得心疼,就说要给他找药酒。
“你让我摸下就成了,擦啥药酒,大老爷们的。”
笑嘻嘻的伸手上去要摸,被二妮拍开,拉着他就往杂货铺跑。
二妮妈也上田头去了,这铺子里没人,一进去,李傻子就翻糖罐子,猪油糖还不吃,专挑牛奶糖,被二妮白了几眼,才安心的坐在椅子上,由她抹药酒。
这药酒是二妮她爷爷留下来的,老人以前是赤脚医生,做的药酒十里八乡的都闻名。一小杯都能卖十七八块的,这不计成本的往胳膊上抹,起先李傻子还当她存心报复,手劲老大,就想报复回来。
可没多久,一股热气从肉里升出来,药劲散开,舒服得紧。
“二妮,你爷爷这药酒还有吗?”
二妮以为他要图这药酒,使劲摇头。
“留了方子吗?”
二妮更确定了,把药酒盖好收起来,就往外赶他。
“你不想发财吗?”
“发啥财?”
“你给我嘴一个,我就告诉你。”
二妮盯着他的脸好半天,把门砰的一关。
李傻子嘿笑声,就摸着脑袋往家走。田上是不能去了,那恶虎一样的汉子,被他打一拳,可就不是乌青的事了。这脑子才好,不能再被打傻了。
回家把剩下的田姑娘就着井水洗了七八遍,瞧沙子都出来了,就跑去摘了十来片紫苏,两三颗辣椒,等黄桂花回来给炒上。
回屋瞧着沅儿姐留下来的书就挠头,这都瞧完了,再瞧也没注意,听说村委会办的阅览室还有一堆书,就想等李水根回来让他去借。
这头想着就有人在拍门,啪啪的敲得像催债。
“李傻子开门,我是牛老二,你他妈撞了我婆娘,害我摔沟里就想跑了?没这便宜事,你把门开了,跟我单挑!”
这家伙还找上门来了,走出里屋,就瞧见牛老二那半张脸在墙头上。
“李傻子,开门!你不开门,我把门砸了!”
泼!
一脸盆水冲着墙头就泼过去,牛老二闪躲不及,被淋个劈头盖脸,气得他哇哇大叫,将门拍得更是嘎吱的响。
他那婆娘也跟来了,她却不是担心牛老二出事,一个傻子,凑巧的把牛老二弄到沟里,那算啥本事,真刀真枪的来,她还不信这附近村子能打得赢牛老二的。
她是怕牛老二手重,这闹出人命来,那就糟糕了。
前年把小南村的赖家顺打出肺病,就赔了一万多呢,家里有些钱可也经不住折腾。
“小希,你站远些,老子把这门板给踹了。”
牛老二往后一个虎跳,前冲几步,抬腿就往门上踏去。
眼瞅脚底就要挨着门板了,门突然一下开了,他收不注,整个身体往前一冲,脸就吓得煞白。就瞧前头地上放着两把菜刀,被一条麻绳捆得竖起来朝上。
幸好他腰劲大,一个扭身,硬生生的躲过,身体也重重的摔在地上,脸就贴着菜刀,魂都差点没了。(乡艳村妇野性难驯:乡村小混蛋rane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