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杭兴文才一瘸一拐地回来,陈管家赶紧让人上前搀扶,还命人去请大夫来,这一看就摔得不轻啊。
杭兴文摆摆手,“不用,没摔着,就是飞得有些远,路走多了。”
明子琪瞧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不用御风符?”
荞荞用起来可是跑得飞快。
杭兴文朝天翻了个白眼,“你当所有人都有荞荞那天赋呢?那玩意儿是荞荞琢磨出来的,就她自己能用。”
“九师兄你回来啦。”荞荞听到消息小跑过来,才一靠近,杭兴文忙道:“站住。”
荞荞听话地停住脚,小手背后,一双大眼睛瞅着自家九师兄。
“错了没有?”
荞荞:“错了。”
“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荞荞诚实道:“还敢。”
杭兴文:“……”
这熟悉的对话,还是那个认错飞快,丝毫不改的小丫头。
荞荞瞅着他,“九师兄,你觉得我有脑子吗?”
杭兴文:“……有。”
荞荞弯眼一笑,小手凑到唇边吹了一个口哨,麻雀扑棱棱飞了过来,停在荞荞肩头,一双黑豆眼斜睨着杭兴文,啾了一声。
“九师兄,这是小一。”荞荞伸手摸了摸麻雀的翅膀。
杭兴文认真瞧了麻雀两眼,越看越感觉不对劲,这气息……
他拉着荞荞的小手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盯着麻雀看了会儿,迟疑道:“荞荞,这只麻雀该不会是妖怪吧?”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麻雀扑闪着翅膀飞起来,一双黑豆眼含着鄙夷之色,“人类,吾乃神鸟大人。”
“区区麻雀也敢自封神鸟,小心我吃了你的妖丹。”杭兴文眼中绿芒一闪,那一瞬间泄露的气息吓得麻雀一个激灵,鸟毛飞炸开来,跟只刺球似的。
荞荞伸手戳戳麻雀,“小一,九师兄也是妖怪,你惹不起。”
麻雀震惊得一双黑豆眼都抖了抖,这世上除了它竟然还有别的妖怪吗?还是修成人形的大妖!
它翅膀颤抖着,圆滚滚的小身板开始转圈圈,“我给您跳支舞。”
嘤,又来一个惹不起的,它的鸟生为何如此艰难。
杭兴文撇嘴,对麻雀献上的舞蹈充满了嫌弃。
正待说什么,小圆找了过来,“小姐,陈氏醒了。”
耳房内,陈氏撑着床坐起来,看着四周的环境眼底还有些茫然,“我这是在哪儿?”
初兰递给她一碗茶,观察她的神色,“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氏先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我的朗儿,他……”话才说了个开头,陈氏的眼泪便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捂着脸哭泣起来。
比起之前的癫狂之色,这会儿她只是埋着头,闷闷地哭。
初兰听得心酸,忍不住也跟着掉了几滴泪。她忙拿手拭去,递给陈氏一方手帕。
听着屋内传来的哭泣声,荞荞拿着孟婆汤就要往里冲,忘了就不伤心了。
杭兴文忙伸手把人抱起来,“别冲动,再等等。”
荞荞嘟着嘴,一双大眼睛盯着门。
元修竹几人都离得稍微远些,他们也是才知道荞荞手里还有孟婆汤这么个大杀器。
哭泣声不断,听得几人提心吊胆,心说可别哭了,再哭连记忆都要没了。
初兰的劝慰声不断传来,或许是哭泣抒发了心中郁结,陈氏哭声渐止,又过了好一阵才随着初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