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榆重新支起下巴,因为湿了水,外套早被他脱下甩在一旁的石头上晾干,里头的白衬衫不是重要场合他一般不扣最上面的扣子。
其实也不是多爱白衬衫,但就像那些影视剧里,初恋白月光身上的那件白裙子那样,他是个臭屁且爱要面子的人,但凡是能出现在他爸视线范围里的地方,他极其在乎自己的形象,颇有一种‘你不痛快,但我过得可好了’的较劲。
他第一次接受采访,当时穿的就是白衬衫,为此还荣获国内外播报头条‘行走的衬衫斩女杀手,人间理想型艺术家’的特大标签,当然这应该要归功于张叔叔砸钱给他捧出来的。
后来某次吃饭,看到电视屏幕上出现他接受采访的身影,他爸只瞟了一眼,皱着眉就让人关掉了,从此,衬衫这种衣服就差没焊在他身上了。
现下湿过水的衣服,那薄薄一层布料半贴不贴的穿在身上,支起下巴侧头的时候,修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和锁骨绷出一道晦涩难明的线条。
他问出的话,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难以言喻的蛊惑,眼尾弯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陆森的视线从他脸上鬼使神差扫向他敞开的衣服领口,从喉结往下到锁骨,胸口的肌肤随着呼吸起伏,若隐若现的掩藏在衬衫的布料之下,听到那人拖出一个轻轻浅浅‘嗯?’一声的单音,他视线猛然一缩,仿佛被烫到般,转头看向面前火堆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慌乱。
莫名的觉得周身血液都开始发热,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明明是很严肃的问题,他却歪了心思,实在不应该。
没听到他回答,萧榆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更轻了,一点也听不出咄咄逼人的意思,很好的拿捏着一个最舒服的度,激不起人的厌烦,又无法忽视他的问题。
好像他不是要一个回答,只是希望陆森自己能正视这个问题,而不是一味地纠结折磨自己。
陆森捏着自己的手,思绪翻腾如海啸,理不出头绪,一大团毛线纠缠在一起,找不到最关键的那一头在哪里,只能胡乱答着:
“会…”
他觉得他会下的,不管是族老的交代还是他自己的决心。
“可是我觉得你不会。”
萧榆否定了他的答案,带着一点循循善诱,看起来有那么点久病成医,沾上了那么一点应明远那心理医生的派头和引导。
“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会下…”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威胁萧榆,还是试图说服自己,如果是前者,那这威胁的底气简直弱爆了。
萧榆不仅半点不带怕的,还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人面向他这边,然后凑上去,安慰似的朝人嘴上吧唧亲了一口:
“陆森,你不会下的。”
他……确实下不去手……
早在他自己把话说出来,看似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其实在他说出来,而不是直接做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现在不说清楚,这一路他能不停的纠结。
“没关系,等回去了再想想办法,我不那么快回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