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慢一点——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刚一睡醒,听到乾隆给儿子赐的名字,和荣便有些瞠目结舌,继尔便有自我安慰道:“额勒哲特穆额尔巴拜——两个苦命的孩子,还好,虽然字数一样,小阿拉的名字笔划少很多!”唔,还不能叫阿拉,穆斯林会造反的!
“北辰之光——皇上取的这个名字也还不错。”望着妻子怀中的儿了,诺布阿穆尔低笑道:“你若是念着嫌长,过一段时间便取个小名。”
“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阿勒——辰儿?看看再说吧。”笑了笑和荣又道:“是个蒙古名字呢,你不高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北方吗?却偏偏只是个蒙古名字——皇阿玛,你真是用心良苦。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从身后极为温柔地抱住妻子,诺布阿穆尔半是激动半是欣喜低道:“福儿,谢谢你——”
“我让你等了近十年才享受到做父亲的幸福,你谢我什么?”抱着孩子的手僵了僵,敛去眼中的水气,和荣也侧过头去温柔地望着丈夫:“五年了,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对不起,当年——”
“福儿——”伸手掩住妻子的唇,诺布阿穆尔低声道:“我们谁也不要提过去好不好?还有,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好,只看未来,不提过去。”当年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们还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便先行知道自己腹中两个月的胎儿流掉了,还没有回过神来,自己又被所有的大夫诊断为不能再孕——这些年来夫妻二人看着自若无事,也有致一同不再提起孩子,可是周围几乎所有人却都知道自己不甚喜爱逗弄婴儿——原来不是不喜欢,只是怕勾起那无望的念想——孩子,如今妈妈在这个世界的牵挂又多了一个,你也一定要平平安安快乐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啊——很不平凡的小包子呢!
东北远东之战
二公主府小世子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的诞生终于给沉闷了一个月的后宫添了点喜庆,虽然和荣还不能抱着儿子进宫,众人也只能送礼到公主府表示庆贺,众女眷脸上到底多了几分轻松。
二月初六,南海之上的琉求国尚穆王与大清代表在台湾府正式签下纳土归降的协议,自今日后,琉求国不再只是大清的一个藩国,而是正式并入大清版图,隶属于台湾府。
尚穆王及其家族并原来的朝中亲贵全部迁往台湾府居住,尚穆王被朝廷封为尚郡王,而且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并在北京另建尚郡王府一座,同时,尚氏族人及朝中重臣二十七人被封爵,爵位由贝勒到辅国公不等。原琉求国都大琉求岛上大清开始驻军并建设军港,与大琉求岛隔海相望的倭国萨摩藩也开始加强本土的边防建设。
一个月后,台湾府脱离福建省成为独立的台湾行省,原广东巡抚叶涛调任第一任台湾巡抚,原台湾知府张亦辉调为广东巡抚。台湾府的城市化和工业化建设正式蔓延至大陆。
再说北方的中俄之战,二月初,大清驻扎在北方边界的定边军六十万大军已经兵分两路向北推进,一路向贝加尔湖沿岸的俄军发动进攻,一路进入哈萨克草原,与俄军在这里的三万哥萨克骑兵和五万余人的莫斯科集团军正式交火。
二月三日,四万对一万七千人,大清以绝对的兵力优势攻破了俄军在贝加尔湖周边建立的四个据点,歼敌一万三千余人,三十多年前在《恰克图条约》中被俄国强占的贝加尔湖重新回到祖国,世界第一大天然淡水湖再一次为中国所拥有。
三日后,俄军在叶尼塞河与勒拿河之间重新构成防线,与侵入东北的俄军互成犄角,清军暂时停止攻势,就地在贝加尔湖以北构筑防线。
哈萨克大草原上,在清军和哈萨克军队的共同夹击下,八万多俄军在苦战七日之后退出哈萨克大草原,不过得胜的清军和哈萨克部队也需要休整。
相对于定北大军两路的胜局,傅恒的定边大军在满洲的战事却是进展缓慢,俄国人似乎是发了狠要赖在这里,清军每前进一步,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正是在这里的战争中,清军长久的安逸和俄军的顽固坚韧将双方士兵在恶战中的心理素质差异表现得淋漓尽致,在雅克萨以西的一个小屯子里,甚至发生了两百多俄军将近千人的清军打得溃败而逃的闹剧——
探知实情,定边将军傅恒在第一时间斩了带队的千总,同时让军队休整三天,换上由关内带来的绿营军和青年新军,在拨掉了俄军的三个据点之后,整个大军的士气才重新聚起。
然后,傅恒召集所有满洲八旗将领进行了战前动员:“满人守满洲,这是朝廷七年前便定下的方略,也是皇上和朝廷对咱们的信任,可是结果呢?咱们是怎么回报皇上和朝廷的?此次出征前,我本不欲带新军和绿营,但是许多朝臣们苦心劝谰,他们有先见之明啊——之前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和汉人绿营军是怎么在战场上杀敌作战的,现在告诉我,你们能不能输给他们?要不要我对皇上上书请求另调军队驻防满洲,理由是我满洲男儿过惯了和平安逸,已经完全忘记战场上要如何杀敌冲锋了?”
“将军,你下令吧,我满洲无孬种,将来谁要是再敢后退一步,我博琛第一个先宰了他——”许久的沉寂,四十多岁的博琛沉声道。
“将军,下令吧,我们不会输给汉人——”
“是啊,那些娃娃兵给我们当儿子都绰绰有余,我们又怎么能输给他们?”青年新军的士兵平均年龄不足二十岁,对于年近五旬的勒尔他塔来说,确实是些娃娃兵。
有人开口,其他人也跟着叫道,男人体内固有的骄傲和血性彻底被激发!
“好,一时的失败没有什么,只要我们勇气还在,还有胜利的信念——”定定望着在坐的将领,傅恒突然又绝然喝道:“各位,当日出师,我曾对皇上许诺,不破俄军,誓不还京——现在,我想跟大家说的是:今日满洲战场上,我傅恒誓与大家共存亡,不灭俄军,绝不生还——”
气势万钧的大喝声中,却见傅恒突然抽出腰上的佩刀之后又拉起背上的长辫:“今日傅恒在此割发代首立誓:不灭俄军,绝不生还——”随着手起刀落,旁边的桌上只留下约寸许长的辫稍。
“不灭俄军,绝不生还——”短暂的沉寂之后,殿内二十余人几乎有志一同斩下一截辫稍高吼道:“不灭俄军,绝不生还……”
这一天,议事殿内众将豪迈威武的高喝一直传出很远,后来,在东北的战场上,在整个西伯利亚的战场上,这个喊声一直没有停过——不止是满洲八旗铁骑在嗷嗷叫,大清所有的军队都发出了这样的怒吼,而这一声怒喊也最终化为心底最坚定的信念,让他们忘记了疲惫,忘记了艰苦,也忘记了危险与死亡,一路向北方前进,向西伯利亚前进——
所以,后来不少国家的报纸评论说中国人疯了,是的,中国人必须疯狂,也唯有疯狂才能保护自己国家的领土完整,靠着中国人传统的仁义礼信,中国只会进一步被那只北极熊蚕食鲸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