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道歉。”库可夫用胳膊肘杵了杵雷泽诺夫。
“仅代表我自己,向你道歉,常念同志,”
常念不置可否。
个人之间的恩怨没有意义,国家之间的利益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对于雷泽诺夫和库可夫的行为他并不作何评价,他只是有些心疼那些死在天疆山区的半机械先驱,还有那些承载着云茹博士心血的粒子离心机。
早知道就不顾父亲反对,强行去往克什米尔找云茹博士的,可惜父亲一直觉得克什米尔太过危险,说什么都不让自己过去。
按照先前火车上库可夫所说的南极情报来看,父亲应该还活着,那么云茹博士大概率也还活着……
当然,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和这些苏联人说的。
常念问:“你们在看什么?”
库可夫和雷泽诺夫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库可夫给常念让了一小块空间。
常念学着他们两人透过门上的小窗向室内望去。
“里面是……”
“将军同志,和佐菲亚上尉。”库可夫小声说道。
房间里面只有将军同志和佐菲亚上尉两人。
将军同志抱着双臂俯瞰着一座三维地形的莫斯科沙盘,仿佛从中看到了无限广阔的战场。
他大多数时间像雕像般沉默不动,偶尔抬起手来讲出三言两语,佐菲亚情报官便马上按照他的设想在沙盘上推演一番。
“原来他就是那位……”
库可夫示意常念保持安静,并把常念和雷泽诺夫领到离门较远的地方进行交谈。
库可夫指着大厅里吵闹的人们说道:“看吧,这就是战争。每一位指挥员都能够举出截然不同的作战方案,而且都能够讲得非常有道理。但战争不是普希金写诗,是由人命堆成的血淋淋的客观现实。”
“只有唯一的最优解能够达到最大化的胜利,指挥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对所有可能的战局走向进行推演,再到战场上去进行一连串的试错、验证和调整,才有可能穷举出这一最佳作战方案。”
雷泽诺夫靠着墙面双手抱胸,听着库可夫的讲话。
库可夫向常念感叹道,并向小指挥室内指了指,“但最出色的指挥员能够只花很短的时间、在大脑里就完成这样的演算,这就是我们的将军同志。”
“在我所知道的指挥官里,只有四个人拥有这样的能力,将军同志,盟军指挥官,还有厄普西隆帝国的那位异教。”
库可夫列举的这三个人选毫无任何悬念,但常念因而对第四人倍感好奇:“剩下那个人是谁?”
常念不认为他的军事指挥学老师能够上得了库可夫的榜单。
“尤里!”雷泽诺夫替库可夫回答道。
库可夫沉沉点头:“常念同志,不要小看他,这场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只要稍有不慎,他躲在莫斯科要塞里就能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雷泽诺夫说:“甚至尤里那颗大脑在死了之后也许还能继续咬人呢,还好将军同志在这。”
常念欲言又止。
他其实想说,将战争的希望寄于一人的这种事情,真的合理吗?
指挥室的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激烈争吵着的将军们瞬间沉默了下来,每一双眼睛都盯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将军同志的脚步有些怪异,每一步都像是在平地上踩一级并不存在的台阶,这是经历过月面登陆作战和宇航投送的长期失重环境之后,所导致对地表重力不适应而造成的。
“这里多了很多新同志。”
将军同志注意到了人群中站得笔直的少数几名中国将领,微微有些惊讶。
“首先能感谢你们能够参与到接下来的战斗中,多余的话我们胜利后再说。”将军同志环顾四周,回归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