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随后又猛地一拍脸。
“嘿,我没死?”
不,不对。
克里掀开衣服,看着光滑白嫩的肚皮顿时愣住了。
他的肚子曾被狂兽人犁了一锤,整个腹部近乎破碎,要不是附近刚好有个德拉库夫医疗监狱车,自己早就死在了那只人形巨兽手里。
可如今……那狰狞的伤疤呢?
克里很快从床上跳了下来,他打量着眼前十分陌生的房间,心中不由得迷茫起来。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去哪……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少年踮起脚尖,勾起了一个破碎的相框,轻轻一挑甩到了手中。
“一家三口?中间这小孩是谁?怪帅的。”
少年抬头,看到了门口玻璃的反光,恍然。
“是我啊。”
“但我他妈是谁啊?!”
少年一下子跳了起来,脑海里的记忆纷乱无序,前世今生的记忆杂糅在一起让他头疼不已。
“首先,我叫卡尔多·罗纳·克里,圣塞瓦斯中学三年级学生,共青团员,巴西人。”
“其次,我是埃沃·克里,拉丁同盟游击队队员,精英战斗兵预备队员,党员,死于掩护拉盟主力突围的行动当中。”
记忆终于捋清楚了。
克里凝视着玻璃中的自己,反光中的自己不过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瘦小,有些营养不良,但因为未经劳作的原因,显出一份病态的柔弱。
“这孩子是个病秧子。”
“但我怎么变成他了?”
克里喃喃自语,即使他心中并没有“穿越”这个概念,但他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差不多的形容词。
“我这是……灵魂跑到其他人身上了?”
“小克里!”
门外,一声妇人的呼唤将克里的思绪拉回现实。
克里下意识就要躲藏起来,但脑海中的潜意识却很快地告诉他。
“这是妈妈,不要担心。”
“妈妈?”克里怪异地想着,考虑到他要搞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克里最终还是打开门,小心走出去。
克里的家是一座经典的赫鲁晓夫楼,灰白的墙面是这座建筑的主色调,这栋筒子楼不过六层,他们家则在第三层。
“克里,吃饭了!”妇人的声音再一次催促道。
“知道了,妈妈。”克里勉强喊出妈妈的字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见尤怜,他埃沃·克里自小被古巴政府抚养长大,从1984年心灵终结战争爆发后,参加游击队和厄普西隆的杂碎们殊死斗争了一年多,是最典型的南美硬汉形象。
甚至有人把他吹嘘为——拉丁同盟英雄第二,拉丁同盟也有意将英雄莫拉莱斯的热线狙击枪复刻一把给他,好让他坐实英雄之名。
奈何战争后期战况直转急下,厄普西隆的攻势如火如荼,哈瓦那的心灵信标导致拉丁同盟最高指挥部几乎覆灭,英雄授勋仪式无法进行,连他也只能放弃大城市,带领游击队深入雨林打游击。
但即使这样,克里所在的游击队也给当地的厄普西隆统治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这只游击队在克里的带领下,甚至成功拔除过一座位于亚马逊雨林的心灵信标。
可以说,要不是厄普西隆调集主力试图与拉丁同盟主力军进行战略决战,亚马逊雨林里的游击队顺带遭到了犁庭扫穴般的打击,克里所带领的游击队也不会就这么覆灭。
前世的最后一战中,当正面战场的压力覆盖到了游击队之后,克里忠实地执行了厄瓜多尔临时总部最后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吸引厄普西隆军主力,为将军同志带领拉丁同盟主力军跳出包围圈赢取时间。
最后,在死亡面前,克里也尽到了军人的责任——战斗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