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阳双目直视,怒道:“休要胡说!只怕隔墙有耳!”
独孤天云虽然知道自己妻子说了些对剑神不敬的话,但忽见岳父如此严肃表情,不禁也有些纳闷,心想:“岳父他今日,怎么这等拘束了?平常他全不是这个样子啊!虽然剑神轩辕公是江湖中的至尊人物,倍受武林景仰,但人总有一死,芷君这样说来,也算不得太为过分。难道在自己家中还怕什么其他人吗?”
沐朝阳看了看独孤天云两眼,已大概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反而对着他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定是以为,这并没有什么。定是以为,在自己家中,就最安全。”
连沐芷君也很少见到自己父亲现在的神态,忙问道:“爹,我们难道还怕什么吗?”
沐朝阳轻声道:“不是怕什么,是防!难道你曾听说过,剑神去世的消息?这些年来,又有谁亲眼目睹过,万剑山庄举办过剑神老人家的葬礼了?”
沐朝阳说这话时,语气与平常是全然不同。
众人听罢此话,这才稍有眉目。料想这个观点,谁也无法否认,更是谁也无法证明。沐先生当下有此举动,也属防患于未然。于是便都只有哑声。
独孤天云心想:“纵然防犯是一回事。但难道,剑神他老人家还真的活着不成?要是他还在世的话,岂不是有几百岁了?那么,他不是成仙,就是成怪了!”
只沉默了一阵,听得文剑斩缓缓说道:“我……我师父苏先生,人称‘剑痴’,但连他老人家一生,也没见到过剑神一面。师父曾经说过,他年轻的时候,曾一心执着地去寻访过剑神下落,但是终无缘分得见。最后只得到了剑奴的一句话!”
众人齐声问道:“什么话?”
在场之人皆知,文剑斩的师父苏孝忠是昔年江湖上的知名人物,知他一生爱剑成痴,终得“剑痴”雅号。故此,纷纷料想,以苏孝忠对剑器的钟爱程度,他亲身去寻访剑神真身,也是极有可能。
文剑斩默默又喝了一小口酒,说道:“剑奴当时说:‘剑神早已不在尘世了。一个死了的人,你又如何拜见?一个已入黄土的人,你又如何向他求教?’”
在场数人听得所说,便似乎能感受得到当年剑痴苏孝忠与剑奴交谈,要求拜访剑神的往昔情形。
沐芷君听罢,对父亲道:“爹,你看,连剑奴都说,剑神已不在尘世了。你还畏惧什么?”
沐先生也微微点头,只沉默不语。忽转首对赛羲之道:“羲之,你把那封信,赶快念完吧!”
赛羲之“嗯”了一声,一拍脑袋,道:“唉呀,你看我糊涂的。一说起剑神来,我就忘了书信之事!”
众人知他平素即对剑神崇敬有加,都知道剑神轩辕名剑是赛羲之心中的榜样与偶像。此时见他有这一般举动,也属正常,是见怪不怪。
只见赛羲之随即展开手中拿捏的信件,默默念道:
“惟待张兄,亲临查明而已。
至于昔日,主公所托之事,请缓而为之。
主公言之,时机未成,不得轻率而为。
待时机成熟,主公必定另给张兄一个新名分。
近年以来,江湖各派,到处辑拿于兄,危机四伏。
望张兄谨慎行事,凡事以自身安危当先。
抑或是埋名掩姓,沉寂时日。待风头避过,现身不迟。
暂书至此,不复一一。弟虎顿首敬书。”
众人听罢,是安静一片。
沐朝阳首先打破了气氛,道:“天云,这其中的事端,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