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竹却动了一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他微垂着头,低声问道:“你平时……总会失眠么?”
靳言竹困意未消,但脑子还算是清醒。
出国的那些年在记忆中仿佛被模糊处理过的胶片,现在回忆起来都不甚清晰,但从民政局旁边的那家咖啡馆开始,他记忆的齿轮和心脏跳动的频率完美契合,从那时开始转动。
他想起了最开始的那次,在酒吧里遇到姜莱的那天,她喝了很多酒,扯着他的手说了一些零散的话,怎么哄都不睡。
那一整晚,她难过的样子都很让人心碎。
还有前些日子在她家里留宿的时候,她半夜还要从床上爬起来去找褪黑素。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是习惯,现在想想,这竟然是经常性的吗?
他们两个的视线相交,姜莱看到了他眼神里明晃晃流露的情绪。
“没有,”她忽地想起了自己要靠艾司唑仑片入睡的那些夜晚,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姜莱歪了下头,语气一派轻松:“嗯,我这可能是因为……过度兴奋。”
靳言竹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神带了些调笑的意味。
“哦。”
姜莱:“?”
“需要我去哄你吗?”
“不要,”她把靳言竹的手从她的手腕处拿开,对他说“晚安”。
靳言竹点头,回了她一句“晚安”。
姜莱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眼酝酿着睡意。
和靳言竹睡在同一个房间的感觉有些奇妙,房间虽静,但也没法判断这人是醒着还是又睡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醒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中途好像是醒了一次。靳言竹捂着话筒转身,抱歉地帮她盖了盖被子,又问是不是吵醒她了。
她记得自己摇了摇头,又睡了过去。那个时候天光已大亮。
-
三小时后,码头。
港口风大,靳言竹拿着她的手机,正不顾她反抗地给她系扣子。
她看着靳言竹的动作,嘴上倒是不再说什么了,却忍不住地腹诽着:这种搭配着礼服穿的小西服怎么能系扣子呢?直男真的让人无法理解……
对,西服。就是昨天她借出去的、装了她房卡的那件。
姜莱问靳言竹这是什么时候还回来的,他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昨晚她洗澡的时候。
昨晚……
姜莱默然。
梁瑶给他们派了车,她拉着靳言竹去道别。这少爷不怎么说话,全程靠在旁边站着当花瓶。姜莱她们两个倒还算言语投机,两人聊了几句,又约了下次见。
人说不上少,她四周张望着看了一圈,没发现姜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