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谢昭的话,顾诗成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甜蜜的笑容,“珍珠,怎么……”
“顾总。”江砚书像是壮士断腕,快速的说着,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顾总,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吧。”
顾诗成喉咙上像是堵了很多的东西,满嘴的话说不出来一句。
顾总,顾总……
界限划得这样清楚,之前他不愿意走,就一直在她身边赖着,唤着不属于他的称呼,一双眼睛把顾诗成的心都勾走了,现在他不愿意了,他就说,顾总。
谢昭在旁边隐隐约约听到“分开”,神色都冷了,准备起身的身形顿住,再次坐下,拿着苹果在手里转圈。
“……”顾诗成大脑一片空白,她不会挽留,之前她能游刃有余,是因为她知道,且笃定江砚书爱她,不会离开,但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江砚书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说,“就像你之前说的,人生已经很艰难了,我们没有必要再给自己选择一条更难的路。”
顾诗成感觉自己像是挣扎着从泥泞里抬起胳膊,不停呼救,“……江……”
江砚书停了几秒钟,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闭了闭眼,下定决心。
“顾总,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也没有做什么要求,或者说,你也没有去重视过那些话,那这次,请给我一次主动权,让我来结束这段关系。”江砚书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在手背上,像是粗壮的藤蔓。
主动权从来不在顾诗成身上,他虽然爱她,但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会感到不适的,只有顾诗成一个人而已。
顾诗成眼角无知无觉的划下一颗泪珠,但她心存侥幸,问,“江砚书,你现在在哪里?身边有人吗?”
“没有。”江砚书说,“顾总,我说完了,请你成全我,我就这么一个要求。”
顾诗成有些暴躁的说,“不行,你在哪里,我,我,我们见面……”
“不用了,顾总,你忘了吗?你是要做个绅士的人,这样……失态了。”江砚书杀人诛心,也不知道诛的是谁的心。
这话就是给了顾诗成当头一棒,打得她不知所措,她松开紧紧抓着的被子,轻声说,“……好。”
江砚书心彻底冷了下去,“多谢顾总。然然依旧是我们的孩子,你可以依法去探望他,我也会做到我答应你的……找回虞之南。”
依法。
说得真好啊,顾诗成轻笑,依法。
顾诗成默不作声,江砚书忍受不住这个安静,挂断了电话。
顾诗成依旧举着手机,直到谢昭轻轻拿走她的手机,她还举着手。
谢昭轻轻揩去她的眼泪,心疼的说,“对不起,我,我迫切想要你走出来,所以……”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顾诗成头疼欲裂,“我忘了,早在我容忍他走进我的生命时,主动权什么的,早就不在我手上了……”
谢昭咬得后槽牙疼,“诗成,你……”
“我?”顾诗成重复,“我不知道,我把所有的关系都搞得一塌糊涂,除了你和小妹愿意陪着我。”
谢昭听得心里难受,他对江砚书的所有放心度,全都变成了危险系数,全部标红。
顾诗成垂眸看着手掌,“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虞之南,想我为什么那么在意虞之南他刚刚还在强调虞之南。”
“……”谢昭没有说话,虞之南这件事,太复杂,复杂到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详细的内情,他们之间长达数十年的感情,远远超过了一般的亲情。
“可是,虞之南,我怎么能放任他死呢?他背后,肚子上,都是曾经为了救我而留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