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妆台前,定睛去瞧铜镜里的人,花容月貌,比起十五岁时少了很多青涩,但仍旧朝气可见。
李清姒凝着自己的眸子,眼里罕见地出现了一抹新的复杂,若当初没有进宫,那如今自己该是身在何处,心在何人呢?会不会还能遇见温然呢?
这个想法持续了几秒钟就被打断了,眸子里恢复冷淡,她可不能忘她的绮玉孤立无援地被奸人所害时的模样。
木已成舟,若不行水,岂不笑话?
一早,温然的步子还没踏进廉仁堂,就被念容唤去了。
“温姑娘,娘娘要寻你你昨夜可是在冷苑留宿了?”念容看她从相反的方向来,忍不住问。
温然大方地承认:“是,我昨天在冷苑住的。”
“难怪你从那边来昨天的蜜饯儿可是甜?”念容又想起这茬儿,接着问。
温然笑道:“甜,很甜。”
“甜便好。”念容见她笑,自己也跟着莞尔一笑,看起来,温姑娘要比昨日好得多,好得多就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就到了坤武宫。
正殿内,李清姒坐在地上,在案前捧着一本书,耳边传来声音,便知念容带人回来了,随即挥手让一众宫女退下。
“娘娘。”念容率先开口。
温然紧随其后,颇规矩地行了个礼:“见过皇后娘娘。”
这一行礼,念容怔了怔,而后就发现自家娘娘的脸色不太好了,只能退下,把空间留给她二人。
但愿,娘娘不要为难温姑娘才好,温姑娘多好的人啊。
李清姒见她行礼,昨夜憋着的气又涌了上来,道:“你倒是聪明,让你行礼时你不行,不让你行了你倒行上了。”
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一般。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得遵守。”温然眼观鼻鼻观心,从进门到现在,只瞧了一眼皇后。
李清姒闻言,把手上的书不轻不重地扔在案上,接着站起来,开口:“罢了,都依你。”
“谢皇后娘娘。”温然紧跟着回。
依她是因为她有太大的用处才依吧,果真,不管到哪个世界,利益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又是规矩的礼节,但莫名,李清姒开始心烦她行礼了,压着情绪,说:“你昨夜可是留宿在冷苑?”
“是。”温然回,料到她找自己就是要说这个。
李清姒想她抬头看看自己,于是紧盯着她,说:“那你可知本宫和皇帝的关系?冷苑是皇帝的地盘,你是本宫的人,何来理由在那儿留宿?”
“我去冷苑,不带任何你们之间的色彩,我只是去找我的朋友,仅此而已。”温然的视线仍旧向下,不愿意去看她,不卑不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