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怪小伢儿吗?”李清姒忽地这般问。
当年进宫,前前后后的事情,爹是最清楚的,也是最反对的。
李琛脸上的笑淡了下来,沉默几秒,叹了口气:“自古哪儿有爹娘怪孩子的?爹是怕你不值当她生在武林、长在武林,自幼便是按继承人来培养的,打12岁后就开始监事,心思何其缜密爹是怕你不值当啊。”
李清姒闻言,垂下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那粥碗发呆。
是,绮玉那张镇定自若的脸上,心思一向缜密。
“可值不值当不由你爹说了算啊,值不值当是你说了算。”李琛一改沉重的语气,笑道。
这份开明,并不是他这个当爹的与生俱来就有的,而是经历了妻子和两个爱子的死才晓得:这天下弥足珍贵的事便是家人和乐安康,其余的都不值一较。
也才能让李清姒为了一个生死未知的人进宫。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他李琛充足的底气:能在朝堂中保住自家闺女的底气。
李清姒太懂这番话的寓意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眼神暗淡,道:“木已成舟,值不值当不重要了放心,爹,我以后会好好陪着你,不瞎折腾了。”
“嗯,这几日你就好好游山玩水去,有爹在。”李琛等她的这句话可是等太久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眉眼弯着,打心底里开心。
李清姒心中的阴霾散了不少,点头:“谢谢爹。”
一直到了子时,李清姒才退出房门,见念容守在那里,想起了什么,眉心蹙了蹙,她倒是差点儿忘了这事。
“小姐,人在堂前候了多时。”
李清姒步伐快了些:“你问了吗?”
“并未,小一不肯开口。”念容摇头。
方才屋顶的野猫可不是真的野猫,而且本该在容家的小一。
李清姒挑眉:“走。”内心压不住猜测,按理说,绮玉回来,暗卫理应都回到绮玉手里,听候差遣,即使那暗卫实际上是自己一手带大的。
可终究,属容家。
小一直直地跪在堂前,听到脚步后,忍不住看了过去,终于等来了,忙行礼:“主子。”
“小一,你我已不是主仆关系。本来,你们也不属我管。”李清姒又想起这暗卫是温然送给柳南宫的。
这暗夹怨气的话,让念容不由看了她一眼,果真,主子和温姑娘之间出了嫌隙。
“回主子,可我等并未接到任何调令。”
李清姒的心又闷了起来:“不急,会有调令的。”
“先前我和鬼卿也这般想过,可鬼卿去寻了一趟茯苓姑娘,她说不必等候调令,一切照旧即可。”这倒也遂了小一的愿,她是跟李清姒跟得最早的一批。
李清姒不解,呢喃道:“这又是唱哪出呢?”
茯苓既敢这样说,那还是得了温然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