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白思绮蓦地收泪,不解地看着他。
“……是心,我这颗心,应该说,我这半颗心,似乎已经不再受我控制,它被一股很奇怪的力量牵引着,喜怒哀乐,都不再受我控制……”
“怎么可能呢?”白思绮满脸惊愕,“这段日子,我们一直在一起,你既未中毒,也没有受伤,难道是--在雪域中受的摄魂术?”
“与摄魂术无关……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明白……”慕飞卿定定地凝视着白思绮,眸光愈渐温柔,却又蕴着深深的无奈,“绮儿,只怕以后,我再也没办法保护你了……”
白思绮的身子剧烈地哆嗦起来,无数的话哽咽在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少……”一道白影匆匆掠进,闪至慕飞
卿面前,没有多言只字片语,探指搭上他的脉门。
“怎样?”白思绮抬头,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奇怪呀,”凤九霄双眉紧拧,“少主脉象平和,并没有任何异兆,为何会--”
“你不必费事了,”白思绮尚未答言,慕飞卿已吃力地开口,“我的身体,并无大碍……”
“可是--”
“你去,叫所有人到这里来。”
凤九霄迟疑半晌,才答应一声“是”,折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随行船队中比较重要的人员齐齐登上座船,静默地立满船舱,静候着慕飞卿的吩咐。
慕飞卿吃力地撑起身子,斜靠在椅中,目光淡淡地从众人脸上扫过:“你们,都是我最忠心的部众,也是我慕家最后仅存的力量,从此以后,保护两位夫人……和小少主的重任,就落到你们身上了……”
“少主!少主!”所有人等个个面露惊骇,齐齐曲膝,跪伏在地,朝着慕飞卿重重叩头。
半晌,朱硕直起身子,重重一拍胸口:“少主请放心,属下们就算赴汤蹈火,也会保两位夫人和小少主平安,只是少主,您,您无端端地,怎么会作如此交待?”
“我……”慕飞卿幽幽一笑,“现在不交待清楚,以后只怕就没机会了……”
朱硕满脸不解,悄悄抬头去看凤九霄,却见他一脸凝重,正低垂着头,不知在思虑什么。
朱硕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额若熙:“公主?”
额若熙慢慢直起身体:“大家且先回去吧,按照少主的吩咐,船队要尽快靠岸,弃舟登陆,然后尽一切可能,寻找银鹰、西陵楼主和三少的踪迹!”
“是!”众人齐声应承,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站起身来,虽然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却不便出口,只得沉默着离去。
很快,船舱里再度只剩下白思绮、额若熙、慕飞卿和凤九霄四人。
“你怎么还没走?是不是有话要说?”额若熙强忍心中抽痛,凝眸注视着凤九霄。
“是,公主。”凤九霄点头,脸上却满是迟疑。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凤九霄依然不肯直言,而是将目光投注到白思绮身上,用探询的口吻道:“请问少夫人,记得数日前在小楼中,东方笑曾指斥,你是他安插在别院中的眼线,而少夫人也点头承认,当时凤某心中就疑问重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细问,今日提起,还望少夫人道明个中情由。”
“我……”白思绮心里一时千头万绪,竟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