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都等着喝新媳妇敬的茶,呆会就有嬷嬷来铺床了,你想露馅么?”
“啊!”沉璧一骨碌坐起来,却见程怀瑜飞快背过身去,她利索的跳下床,得意洋洋的笑道:“我昨晚就怕睡过头,连外衣都没脱。”
“……”无语的某人伸出手:“帕子呢?”
“嗯?”沉璧不明所指。
“那个……”程怀瑜的脸很可疑的红了红,他一声不吭的弯下腰,在留有余温的被窝里摸索了一会,拎出一块压得皱皱巴巴的白绸布。
沉璧恍然大悟,三步并作两步,从衣柜的针线篮里拿出一把剪刀递过去:“来吧。”
语气无比坚定,眼神无比坦荡,动作无比流畅,外加姿态无比……娴熟,
程怀瑜冷汗。
“快点啊,”沉璧催促道:“你不是担心时间不够吗?”
片刻后。
床帏边传来低声争辩。
“这……量会不会太大?”
“差不多吧。”
“可我觉得有点多……”
“你怎么知道?”
两道炯炯有神的探视目光钉在自己脸上,沉璧咽了咽口水:“我猜的。”见对方顿显胜利之色,她又忍不住反问过去:“你就有经验?”
程怀瑜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你完蛋了。”沉璧忽然表情严肃的指指他的胳膊:“衣服全弄脏了。”
光顾着斗嘴,伤口忘了及时包扎,血水流淌而下,沁湿了丝衣。
“嘭嘭嘭”,规则的叩门声也来凑热闹。
门外有人毕恭毕敬的唱喏:“请少爷少奶奶安,该起了!”
沉璧大惊失色:“死了死了,赶紧……”
“喂,轻点……疼……”
“做的时候不疼,现在才感觉疼?我说你怎就那么迟……钝……”
快言快语到中途才发觉味道不对,沉璧当下噤声,一心一意的捣鼓程怀瑜的胳膊,室内温度骤升,两人俨然一对被闷熟的大对虾。
沉璧帮程怀瑜处理完伤口,手忙脚乱的从衣柜里翻出两套簇新的衣裳,扔一套给他,自己绕去床后换好。
将满地狼藉略略收拾了一番,她发现程怀瑜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只穿着中衣。
“进来吧!”他若无其事的吩咐守候在门外的仆人,同时丢给沉璧一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的眼神。
众丫鬟嬷嬷端着盥洗用品鱼贯而进,只见新进门的温婉美丽的小媳妇正在为少爷更衣,纤纤玉指上下翻动,麻利的系好衣带,末了不忘替他整整衣领,那娇羞的小模样,真叫旁人见了也心动……
“合同添加一条,更衣一次二十两。”沉璧保持着标准弧度的微笑,踮脚理好程怀瑜衣襟前的皱褶,顺带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没问题。”同样是牙缝中挤出的字,笑意满满。
“少奶奶用茶。”一名模样乖巧的小丫鬟扶沉璧坐到妆台前,先递过一盅清茶漱口,而后又取过一只银红胎五彩小盖碗。
沉璧揭开碗盖看了看,咦,红枣还能用来泡茶,也不知喝的是什么名目,大户人家果然与众不同,她低头饮了一口,想想浪费了可惜,干脆将大红枣也叼进嘴里,嚼了两嚼,吐出枣核,
“恭祝少爷少奶奶早生贵子!”嬷嬷们喜气洋洋的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