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姬晗说他们“快是大人”了,他们肯定高兴,只是现在……
兄弟俩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制些药丸放在身边了,”楼苍雪长吁短叹,“难受,想吐。”
他捂着心口不停地轻拍,犹如西子捧心一般赏心悦目,然而他只是妄图将那股反胃、憋闷恶心的难受感觉压下去。
旁边的楼藏月同样神色恹恹,他手指揪着旁边的一棵草蹂躏,一言不发。
见两人实在难受,姬晗好心道:“这里有烤肉的荤腥味,你们闻了更难受,不如找个清净有风的地方去待会儿?”
楼苍雪立马伸出手牵住姬晗的衣角,轻声问道:“殿下也一起过去吗?”
楼藏月也说:“那我去找地方。”
姬晗顿了顿,道:“……我要吃肉的。”
直白地翻译一下:我自然要留在这,至于你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楼苍雪:“……”
楼藏月:“……”
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真是棒槌一般不解风情的大人。jpg
指望姬晗配合是不可能了,于是二人只能偃旗息鼓,蔫巴巴地挤在姬晗身边,没话找话,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此时,楼苍雪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姬晗身上,离得近了,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他毫不避讳地打量起来。
他看得认真,用目光细细地描摹对方被火光打了一层暖色光晕的完美侧颜。
看着看着,就不由在心中感叹:殿下光华秾丽,无处不美。她的额线柔和、山根秀挺、鼻梁流畅、鼻尖精致,沾了些许酒液的嘴唇饱满丰润,颜色漂亮——就像某种咬一口就能迸出甜美汁水的浆果。
在一众怪模怪样的黑毛黑眼睛里,殿下是那种无比突出的好看。
嘴巴……尤其好看。
楼苍雪忽然道:“殿下喝的什么?”
话题突转,神思跳跃。在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姬晗也已经适应了他的表达方式,于是神色自然地回答道:“是今岁新酿的甜梨酒,香甜微涩,不辣口。”
她话音顿了顿,又带上了一丝松弛的笑意,逗弄道:“酒味不浓,不醉人,小孩子也能喝。怎么,想试试吗?”
楼苍雪定定地回望她,粉眸纯良,莫名认真地缓缓点了点头:“我要。”
就在姬晗轻哂,态度纵容地在一盘酒具中重新拿出一个杯子准备倒给他尝尝时,楼苍雪神色纯然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抓住姬晗的手腕,语出惊人道:“殿下,不用太多……我尝尝你嘴上的那一点点就好。”
姬晗:“……”
春华:“……”
楼藏月:“…………”草(一种植物)
一语出口,犹如平底一声雷,把另外三人都惊得瞳孔地震外焦里嫩。
这话不管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
见篝火旁的三人同时顿住,殿下不仅动作暂停、还没给他任何回应,楼苍雪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双眸如粉水晶一般亮晶晶的闪着,追问道:“殿下?”
姬晗:“……不行。”
楼苍雪执着追问:“为什么不行?”
说他礼貌吧,他又大剌剌不害臊地说要尝她嘴上的酒;说他不礼貌吧,人家甚至还知道要征求别人的同意,没有直接把嘴凑过来尝;但又说他礼貌吧,人家拒绝了他还不依不饶地追问原因,不愿揭过。
只是这回还没等姬晗打碎对方四处荡漾而不自知的少男心,一道冷飕飕的声音便从她的另一边响起,帮她回答了:“还能为什么,因为你轻言浪语,不守夫道。”
姬晗:“……”
春华:“……”
倒、倒也不用上升到这个程度。jpg
楼苍雪反驳弟弟:“下午才看的话本子,现在就用在哥哥身上?你良心呢?我和殿下好端端说着话,你为什么骂我。”
楼藏月冷哼一声,言简意赅:“因为你脑子有病,把殿下都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