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拿着手帕回来,一眼就看到自家蠢弟弟在给小青团喂糖,顿时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明、辰!你在干什么!青团还小,不能喂糖!”
墩墩吓得缩回手,眼巴巴看着他:“我没干什么,我就是看弟弟饿了。”
小青团好像知道再说自己,顿时咧开嘴,朝青石伸手,呀呀地笑着,十分可爱。
乳娘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看到墩墩藏在手心里那颗湿漉漉的糖球,也忍不住道:“小公子,少爷说的对,小少爷还小,不能吃糖。”
她们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这些称呼就把墩墩绕了进去,晕乎乎地点头,敷衍着说知道了。
青石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没听进去,给青团擦了嘴角的口水后,便没好气地把墩墩拉去了隔壁的房间告状。
“公子,墩墩老是给青团乱喂东西,昨天想喂芝麻糊,前天想喂炖鸡腿,刚才居然还想给青团喂糖,青团都舔了好几口了!您快说说他!”
看着一脸怒容的青石,再看看心虚低头的墩墩,还有那颗被墩墩握在手里的桂花糖球,文序也是哭笑不得。
孩子懂分享是好事,就是不太听劝。
文序想了想,道:“墩墩,今晚叔夫让厨房做了一桌辣椒宴给你吃,你要吃干净哦。”
辣椒?墩墩瞬间回忆起嘴巴被辣椒打得火辣辣的经历,吓得连忙捂住嘴:“不吃,我还小,小孩不能吃辣椒!”
文序温柔地笑了下:“不可以吃吗?没事的,叔夫觉得辣椒特别好吃,特别想让你吃,所以你今晚要吃完哦。”
墩墩震惊地看着他,实在不明白叔夫怎么忍心让他吃辣椒!
他的嘴巴,他的肚肚,他的屁股,都会被辣椒痛死的!
“你看,你不能吃辣椒,但是叔夫非要让你吃,你是不是特别难受?”文序问道,“所以大人说青团不能吃别的东西,你还非要喂他吃,是不是对他不好?”
墩墩替换了一下,觉得叔夫说的没错,又隐隐有哪里不对。糖是吃了之后嘴巴甜甜的,辣椒是吃了之后嘴巴痛痛的,不一样呀。
可是他又想到,辣椒对大人来说就不痛,可是对他来说就很痛,是不是他觉得甜的糖,弟弟吃着也是苦的?
怀着疑惑的心情,墩墩伸出舌头,小心翼翼舔了一口掌心的糖,还是甜的,但是可能弟弟吃着就是不一样吧?
觉得自己想明白了的墩墩愧疚低头:“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不给弟弟乱吃东西了。”
文序赞赏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真乖,以后想喂青团吃东西,记得要先问哥哥能不能喂,知道吗?”
墩墩心虚地瞄了青石一眼,总算乖乖把话听进去了。
王府里的人每天忙着给王夫补身体,给正在长身子的青石和墩墩补身体,还忙着争谁今天去给小少爷洗口水巾,三不五时还接待从隔壁街的西府书院溜达过来的楼大少爷,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而另一边,被关押的明烨就十分痛苦了,斜对面的牢房里关着镇国将军一家,将军夫人每天都在骂他不知廉耻勾引李长擎,害得她们一家蹲大狱,李长擎也不再如同以往在朝堂一般维护他,任由将军夫人满口污言秽语也不阻止。
还有那位没什么领兵打仗的本事,但是心气极高的镇国将军,整天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他,明烨甚至怀疑要不是有牢门隔着,对方能冲过来掐死他。
牢里的日子枯燥乏味,没有书看,没有曲儿听,也没有人说话,只有狱卒送饭和巡视牢房的时候会闲聊几句。
“吃饭了!一人一碗,洒了就没了!”
牢门被棍棒敲得震天响,吵得人头疼,可是被关在这里的人只有明烨和镇国将军一家,想抱怨也没人听。
狱卒打开牢门放下一碗饭菜,又立刻关上了牢门,继续往其他地方走去,明烨呆呆靠在角落,听着逐渐远去的说话声久久不语。
“听说文丞相正月十五那日冒着风雪出门,回家时摔了一跤就偏瘫了,现在好像说话都流口水,吃饭都拿不稳勺子。”
“嗐,他也是活该,一双儿女都不认他,夫人还跟他和离了,据说他醒来发现偏瘫那天,文府的下人跑去找太子妃和枭王夫,压根进不了门!”
“枭王夫刚刚生产完没多久,怎么可能有空搭理他?没看到枭王殿下喜得贵子,天天待在王府里照顾夫郎吗?”
“诶,你说那谁都进来了,他的那个妻子怎么不一起抓进来?”
“还能怎么?人家哥哥保下来了呗,绑架大臣的事,一个后宅的女子也参与不了,要我说文丞相这个做亲爹的,还不如继女跟儿子的关系亲。”
“也是,人家哥哥可是枭王夫呢,听说楼家特别宠这个外甥,楼家大少爷都亲自来上京城陪着,就怕枭王夫生产有个意外,或者坐月子不开心。”
“可不是,继位大典下个月就要举办行了,那位还三天两天跑去枭王府,嚷嚷着要见小侄子呢。”
狱卒的声音逐渐远去,明烨缩在墙脚,看到一只肥硕的老鼠跑出来,光明正大地站在碗边吃里面混在一起的饭菜,忽然疯了一般扑过去,把碗摔在牢门上。
“这是本宫的!都是本宫的!”
“文序本来要嫁给本宫的!本宫才是楼家的外甥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