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哪儿跑?”老八的黄牙呲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阵嗡嗡作响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一只动物在模仿着人类发出的“语言”。
桔子感到天旋地转,她想扭头往回跑,可是四周的灌木都变成了网,自己变成了笼子里的小动物,一动也动不了了。
她拼命叫喊着,挣扎着。就在这时被一只手用力摇醒:“桔子,老八叫你去一趟。”她听到从老八那儿回来的大凤在她头上说。
“干啥?”
“干啥?问也没用。快去吧!晚了有你难受的……”
桔子一骨碌从草铺上爬起来,惊得一口气没上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算没有喊出那声惊恐的“妈呀!”
她哆哆嗦嗦地揉着又涩又疼的眼睛,从草窝棚里钻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四周浓雾弥漫,昨晚嚎了一夜的狼群这会儿已经没了踪影,整个林子里安静得出奇,以至桔子每走出一步,都被自己脚下弄出的野草和树叶的响声吓得要死。
老八的窝棚就在她眼前了,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自己的腿。
她的眼前浮现出那老男人的样子,一口生锈的黄牙,两只轱辘辘乱转的黄眼珠儿,再配着脑门儿上深深的抬头纹,透着一股山沟人少有的狡诈。不仅如此,桔子还从他的长相里看出了几分叫人止不住想打哆嗦的残忍。
昨晚大凤被老八折磨得嘶声惨叫的情形,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桔子只觉浑身发软,脚下一滑,就一个屁股墩儿坐在了草丛里,身上立时被凉冰冰的露水打得透湿。
她的眼睛垂死地盯着眼前的荒草,她盼望从那里面钻出一条毒蛇来,咬她一口!真想就此死去,也不想到老八的窝棚里去被他糟蹋……
逃吧!一个念头突然跳了出来,桔子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接着,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桔子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扭头就往林子里跑去!
刚刚跑出几步,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一黑,就仆倒在草丛里了。
桔子觉得自己的一条腿被什么野兽死死咬住了,丝毫也动弹不得。
她想挣扎,越挣扎那腿就被咬得越紧。一会儿,腿就失去了知觉。
原来那是一个用来套野兽的套子,桔子的腿就像野兽那样,被越勒越紧。
如果继续挣扎,时间长了,这条血液不流通的腿恐怕就要残废了……
眼下的恐惧使桔子暂时忘记了对老八的恐惧,她开始躺在草丛中呼救。
“小多!快来呀!”她叫了几声小多的名字,没有人应。又喊大凤,还是没有人应,“傻丢儿他妈!快来救救我呀!”
桔子的叫声在黎明的山谷中回荡,听上去就像一种无名动物的哀叫,遥远而陌生。可是两个窝棚里的人都好像死光了似的,没有一个人出来相救。
桔子绝望了。
她趴在灌木丛里喘着粗气,眼巴巴地看着那条已经肿胀起来的腿,一筹莫展。细细的钢丝已经深深勒进了她丰满的大腿肉里,切断了血管里的血液。
弄不好,从此自己就只剩下一条腿了,跟村子里那些畸形的男女一样,拄着一支大木棍子,或者干脆就跪在地上爬行……
想像着自己年轻漂亮的身驱变得面目全非的样子,桔子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老八,那老男人身披一件黑乌鸦似的夹袄,从窝棚里一猫腰钻了出来,径直朝她走来!
接着,一阵眩晕,桔子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朦胧中,桔子感觉有人在她的身上到处乱摸。
她一下子被吓醒了!是哑吧女人正在给她洗澡。
只有小小的一盆水,放在地上,哑吧正用一条黑乎乎的毛巾在擦她的下体。
桔子猛然发现自己被扒得浑身赤裸,扔在一个用木头搭起的床铺上。
老八就坐在一旁,就着一盏小油灯,慢悠悠地吸着烟,他手里捧着的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有点儿像一个杆子粗粗的大烟袋。
桔子当然不知道,其实那是一个不知从哪儿捣动来的大烟枪。
桔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一声尖叫,从她紧张到极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