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很喜欢埋暗线和伏笔,常搞一些正常人察觉不到的描写。
这是我这些年都有的毛病,但偏偏又很喜欢,所以就不改正了……
在不会造成剧透的时候,我会在文后解释。
如果记不清,有疑惑,可以评论问我,在不剧透的前提下我会解释。
如果确实是我疏忽了,逻辑实在圆不上,我就修文。_(:3ゝ∠)_
谢谢大家(鞠躬)
第37章
屋子里一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寂,夜色漆黑浓重,压得人无法喘息。葛覃忽然抬起手,递给舒泠一只小瓶。
“这是,什么?”舒泠一怔。
“毒药。”葛覃意简言赅,“无嗅无味,沾之即死。”他声音平凉,不辨喜怒,“不能拔刀,就用毒药。”
舒泠怔怔接了,抬眼看向那个漆黑的影子,葛覃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又漠然开口道:“我不会帮你,当初在苍目山,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有你是例外。或许义父将这件任务交给你,也正有此意,这一关,你要自己过。”
舒泠依旧怔怔地看着葛覃,似乎不能完全理解,葛覃却不再解释,顿了顿,转身向窗户走去:“两日后,我会再来。”
他说完,就打开窗子走了。
舒泠仍站在屋子里,紧紧握着那个只有掌心大小的瓷瓶,却仿佛无法承受它千钧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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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乾夕并未着急赶回织凤楼,而是拉着舒泠,在街上逛了一日。傍晚回到客栈,他叫了七八道菜,邀请舒泠入座。
“昨晚只顾为疏华送行,都没能好好逛一逛,品尝当地美食。这几道菜是此地特色,我想着你或许不常来黎州,没有吃过。”说起黎州美食,沈乾夕如数家珍,“这道干锅茶树菇配了五花肉,香而不腻,保准令你回味无穷,还有这道松茸炖鸡,鸡肉软而不烂,配以松茸鲜香,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你快尝尝。”
“嗯。”舒泠却完全不想说话,心事重重地坐在沈乾夕对面,食不知味地尝了几口。沈乾夕仍在向她介绍,然而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青寂刀下,早已人命无数,为何这一次,她却无法拔刀?用毒药杀人,真的更容易吗?
至少,可以不必血流成溪,不必目睹他死去那一瞬,是吗?
这,也是葛覃偏爱毒杀的原因吗?
无论如何,两日期限已过去一半,今晚,她必须有所行动。
定了定神,她抬起筷子,伸手去夹离她较远的一道菜。沈乾夕在向她讲述江湖逸闻,烛火熠熠,他的神情专注而温柔——
却未察觉,舒泠衣袖轻颤,星星点点的白色粉末落下,瞬间溶进那碗如意排骨汤中,未留下一丝痕迹。
收回手,沈乾夕并没有立即喝汤,可她却坐不住了。她忽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沈乾夕抬起头,愣了愣。
“我先回去了。”舒泠淡声开口,说完就转身离开,甚至不再看沈乾夕一眼。她亦不敢多言,生怕不会演戏,说得越多,越要露出破绽,引起沈乾夕怀疑。她的背影依旧沉默、平静,然而飘摇的烛影中,她的眼眸,却一点一点黯淡了下来。
沈乾夕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怔怔看着舒泠的背影远去消失,甚至忘了要拉住她,或者追上去。很久以后他才突然回过神,转回视线,长长叹了口气。
“我是不是太着急了,反而惹她不悦?”
他今日未着急赶路,也是私心想再多留她一日。江湖茫茫,就这样分别,下次再见,不知又是何时。
可是她,却依然永远平淡、漠然。
沈乾夕不由得露出几分苦笑,低声自语:“唉,虽说美食与真心不可辜负,没想到真心求不得回应,我竟觉得这满桌珍馐,毫无特别之处。只有我自己,纵然能享遍天下美食,又……如何呢?”
“舒泠,舒泠。”沈乾夕喃喃念着,目光温暖却无奈,“如果不是她,或许就能轻松许多,可是……”
他只说了半句,又静静望着一桌未动几口的菜肴出了神。忽然,他觉得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他的裤脚,连忙低头去看,正对上一只花斑猫清澈的眼。
“喵——”这只猫也不怕人,见沈乾夕看它,便拖长尾音叫了一声,然后坐在沈乾夕脚边,扭着脖子,舔了舔身上的毛。
这只猫身子很脏,想来是一只流浪猫,街上太冷,它才到客栈里取暖。不过,客栈也很冷清,天色渐深,客人陆续离去,只剩下沈乾夕这一处,似乎还有些温暖。
沈乾夕其实对猫狗兴趣不多,然而今日他屏退了下人,容疏华走了,凌恒不在,舒泠也离开了,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于是笑了笑,也不管那只猫是否能听懂:“你来陪我一起吃饭吗?不过,饭菜都凉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花斑猫似解人意地叫了一声,沈乾夕用勺子捞出一块排骨,放进小碟里,摆在它面前:“今晚没有鱼虾,这道菜最为清淡,你先尝尝合不合口味。”
那只花斑猫俯下身子,用鼻子碰了碰那块排骨,然后它却突然身子一抖,踢翻小碟,就向门外跑去。
“哎!”沈乾夕一愣,下意识地试图叫住它,“就算不爱吃,也不要走啊,我这还有好几道菜呢,你也走了,可就只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