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庶又惊又怒:“你是如何洽谈?不是说已经谈妥了吗?”
郭庶怒骂的,正是那个出面的吐蕃胡商。对方却全然不惧郭庶怒容,耸耸肩,用不太标准的大梁官话道:“我说过了,我带你们来买马,你们换我们铁器,生意我谈妥当,是你们定金出了岔子,这不干我的事。”
这是一场交易,他做到位了,谁出的岔子谁负责。
他提醒对方:“该给我们的铁器,可不能少一件。”
胡商也不怕,毕竟对方还得靠他们帮忙运马及暂时存马,不敢毁约的,他笑笑,指了指箱子表示原璧归赵,直接就走人了。
其他事,他不管。
郭庶面色铁青:“来人!立即去查,老夫倒看看这横插一足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眯了眯眼,敢抢马,就得付出代价。
这趟关外之行极重要,他带足了人手,反正这两千匹马,他是必须带够回去的!
……
另一边。
樊岳道:“那个老匹夫已命人正查着了,我们该尽早决断。”
现在他们在暗,对方在明,由于提前做了布置,对方一时半会查不来。但也挡不久,阿拉善再大也有个限度,他们一行目标并不小。
是进是退,该尽快做出决断。
楚玥庆幸,自己没忘嘱咐巴颜莫张扬,莫透露他们的身份和住处。
她说:“马已经买了,我们尽早离开为好吧?”
他们一行的重任是买马,一切应以此为先,这人生路不熟,麻烦应能少则少。
傅缙颔首:“确实如此,我们明日一早提了马,立即按原定计划离开,以免横生枝节。”
现在很不适宜挑事,因为宁王暗中策划造反乃最大的机密,绝不能让外人察觉半点端倪,否则后果堪忧。
他们现在明面上是三个合伙的中间马商,露出来的讯息越少越好,马匹实在太多敏感,现在大变将生,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岔子。
傅缙当机立断,立即决定尽快提马离开阿拉善,他让楚玥去通知巴颜,然后吩咐樊岳制造虚假线索,确保今夜到明晨将郭庶的人引到另一边去。
“明日分三路,各自离去,出了婼羌再汇合。”
必须将明面中间马商的身份贯彻得滴水不漏,傅缙一指地图:“往西边绕路,绕过喀喇城后,再悄悄向东。”
向东,穿北戎边境,目的地就是大梁北边的关口。然大梁北境并不富饶,藩王也少,这路径一旦泄露,太容易引起对方的疑心了。
这回不得不多多绕远路,傅缙肃容:“大家都小心些,必须确保没有尾巴才可掉头。”
“是!”
先往西,西边有苍西关和弋阳关,直通关中汉中,郭庶若生疑,那疑心也会落到赵王周王等几位藩王身上。
层层遮掩,确保万无一失。
傅缙一声令下,诸人各自忙碌,连夜密锣紧鼓的准备当中。
次日天未亮,点齐人马退了客舍,去和巴颜约定的地点交接了马匹。
这地点定在阿拉善的边缘,一接了马,傅缙一行立即分成三路,迅速离开阿拉善。
……
“已提了马,走了?”
郭庶面色阴沉沉的,可惜巴颜等马商并不会在意任何人,郭庶这边高不高兴并不是他们会考虑的问题,在婼羌,在阿拉善,龙来了得盘,虎来了得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