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抬眸看了看许景挚,低声回道:“这事……多说无益。只看陛下的心思。”
“孤的心思?”许景挚挑眉望着北寰言。
“是。”北寰言道,“这明显是有人想把西境送到陛下手上。送不送,如何送,是别人事。接不接,如何接……却是陛下的事。”
许景挚心中冷哼,这北寰言劝谏的心思何其明显。
可他偏不,非要调笑问他:“那你觉得孤应该是收了这礼,还是收了这礼呢?”
北寰言闻言抬头,看向许景挚。
许景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皮笑肉不笑。不知道他说这话有几分真心,只听明面上的意思,是他想收了这礼。
北寰言蹙眉,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强忍着心中不悦,问许景挚:“陛下若打算收了这礼,可准备好了回礼?”
许景挚望着北寰言的表情,表情逐渐收敛。
景雀看见许景挚眉宇往下沉了几分,便知道北寰言这话、这表情惹许景挚不悦。
他立即从身边小内官手上端来一盏早就准备好的热茶,奉到许景挚身侧:“陛下,这是方才递上来的……”
许景挚扬手,就打翻了景雀的茶水,怒目瞪着他。
茶水连带着茶盏碎在地上,景雀连忙跪下,不敢选地,一只手按在碎碴上,立即手掌下便渗出了血,低声道:“陛下恕罪……”
许景挚见景雀手下有血,心疼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起来,自己去收拾收拾。”
景雀咬着唇,站起身,梨花带雨地望了一眼许景挚,恭敬道:“是。”
这一望,让许景挚心里一抽。
景雀退了下去,立即有小内官来收拾地上的东西。
这一打岔,许景挚心中怒气消了不少,他转头看向北寰言:“这事轮不到你置喙孤。”
北寰言丝毫不怵,朗声回道:“陛下若心中早有主意,又何必唤臣来多此一问?”
“北寰言!”
许景挚大怒,倏地站起身,指着他:“这些年,孤是太宠你了,让你在这等大事上,也敢心存侥幸!”
北寰言垂首,跪下,一礼,俯身,气势丝毫不减,与许景挚争锋相对:“陛下明知道这事是有人陷害,还要纵容那人。不是明君所为。臣身为臣子,有辅佐君上之心,亦有匡正君上言行之责。君上今日唤臣来,便是想问臣这一局如何解。臣答了,君上不满意。是因为君上动了不明的心思,恼羞成怒罢了!”
许景挚称帝以来,从未有人敢这样顶撞他。
北寰言是第一个,却不是第一次。
每一次他们之间有龃龉,北寰言都是这般慷锵有力的态度。
他这次没说这事有蹊跷,直接说这事是栽赃陷害,明显是偏向西境。
许景挚心里隐约有些不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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