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头也不抬地收起手机,“以后不要接我的单了。”
叶子愣住了,急忙问道:“为什么?孟先生,请问我是哪里做得不好,惹您……不开心了吗?”
她心里慌慌的,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抖。
孟宴臣终于抬起了眼,有些居高临下,但又什么都不说。就站在那儿,眼神冷淡又疏离,恍惚间令叶子有种被洞悉心思的错觉。
不,或许不是错觉。
是孟宴臣察觉到了她对他蠢蠢欲动的隐秘心事,并在这一刻表示了拒绝。
一种名为难堪的情绪涌上来,仿佛针扎似的,扎得她泪水在眼里打转。
她飞快地低下了头,不想在对方的眼神里变得更加狼狈,可眼泪并不听从她的心意,反而越流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完。
她想跑,想逃,想离开那令自己羞窘的视线,却因为手抖脚软,一下子被脚边的代步车绊倒。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地坠着。
孟宴臣眉心动了一下。
第一次见到叶子的时候,肖亦骁说她像许沁。确实,她的脸在某些角度和光影里,是会有一点点许沁的神韵,这也是他格外对她心软的原因。
他想帮帮她,除了她坚韧顽强的品格外,也有几分是见不得跟许沁相似的人过得不好。
但却让人滋生了别的心思和感情。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从前孟宴臣只会对付闻樱和许沁的眼泪心软,今后再去掉许沁……嗯,等处理好许沁和叶子,付闻樱女士也不会再流泪了。
所以,孟宴臣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心软了。
只是,付女士教育他要有涵养有礼貌,有道德有风度,所以,他还是伸出了绅士的手。
孟宴臣的手掌很大,干燥、温暖、有力,但很快便抽离。
叶子望向他的眼神从茫然无措到心灰意冷,她用手背蹭了蹭泪痕,捡起最后的自尊,“谢谢,孟先生。”
她想在这个让自己有过短暂心动的男人面前留下最后的体面。
“……我先走了。”叶子鞠了一躬,手忙脚乱地扶起车子离开了。
孟宴臣没有过多注意她离去的背影,而是低头注视着右手,刚刚两人掌心接触的那瞬间,似乎有一簇电流窜过。
静电……吗?
他没有在意,转身上了楼。
……
自重生后在孟家寸步不离地住了三天,公司业务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幸而他本身能力过硬,再加上前世的经验,处理起来难度不大,不过是时间问题。
孟宴臣一边处理积攒的业务,一边规划后的打算。
二十年前,国坤与被裁工人的劳动纠纷一案间接造成宋焰父亲身亡;十年前,付闻樱授意刘副院长卡掉宋焰军校体检,翟父苦求无果;七年前,宋焰提干期间又授意吴洋找到当年的被裁工人挑衅,致使其被调离部队、转业消防……
他们孟家跟宋焰的恩怨还真是不少。
但是,堵而抑之,不如疏而导之。
所以他决定跟父母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与其让许沁发现,不如先跟许沁坦白;至于许沁,如果她的选择还跟上一世一样,为了爱情愿意去过苦日子,那就随她去吧。
毕竟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除开这两个人,余下的事情倒是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