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咏把手往袖笼收了收:“没事。”
儿子回来了,他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许氏心疼:怎么会没事,十指连心,这得多疼。
秦九轻早看到了父亲的手,只是方才的情况比起皮外伤更应该先让他们稳住心神。此时都说通了,无需再心焦,秦九轻从乾坤珠里拿出了伤药:“这药效有些强,爹你忍一忍。”
秦咏关心的是:“这药稀罕吗?还是你们留着以后……”
秦九轻:“有的是。”
秦咏松口气,把血淋淋的手伸了出去。
秦九轻用指尖抠了一点药膏,薄薄地涂在秦咏的手指上,他已经十分控制用量,可当药膏落下时,秦咏还是一哆嗦,脸煞白。
秦九轻动作加快,而且十分娴熟,眨眼功夫就把药膏涂好,薄薄的一层,恰到好处地顾及了所有创伤而。
许氏看得心惊,秦咏则疼得死咬牙关。
好在这药十分神奇,刚涂上非常痛,但伤口很快就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愈合,尤其是翻起的指甲,竟也长出了新的,不过盏茶功夫,秦咏那惨不忍睹的左手恢复如初,若非血迹还在,简直让人怀疑之前的伤口是错觉。
秦咏缓过劲来,他举着手翻来看去:“竟这般神奇!”
秦九轻:“只能治一些皮外伤。”
其实这个药在修真界是止血用的,修士们筑基以后基本上能够通过真气运转来愈合一些轻微的皮外伤,根本不用药。只是有时候出血量过大需要先止血,才会用这种伤药。
况且在修真界,但凡受伤,哪会只是皮外伤。
所以这药很寻常,然而再寻常的药放到俗世也有够惊世骇俗了。
眼看秦咏的伤好了,许氏松口气,又道:“我去热菜!”
一家人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热乎饭。
秦九轻却道:“娘,等一下。”
许氏:“嗯?”
她刚站起身,竟觉一阵眩晕。
秦咏连忙扶住她。
秦九轻已经找了个药丸喂到她口中:“驱寒避热的。”
这些年许氏早起贪黑缺衣短食的,本就瘦弱的身体越发憔悴,方才她穿着单衣在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早就寒风入邪,肺气攻心。她一直没什么感觉是神经绷太紧,等一切尘埃落定,这寒气涌上来,哪会不晕。
用了这药丸,一股清爽直达胸肺,阵阵热流包裹四肢,许氏的身体立时好多了。
眼看父亲和母亲都没大碍了,秦九轻才道:“儿子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下。”
儿子向来早熟,这般口吻也是时常有的,只是今天……
他们总觉得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或者不该用长大,而是成熟。
一个心智成熟且强大的成年人。
秦咏和许氏自然想到了十三年后,他们既欣慰又心疼。
儿子七岁早熟,二十一岁更加成熟稳重……
可二十一岁,也还是很年轻的年纪啊。
他们的孩子,是苦大的。
许氏温声道:“你说。”
秦咏也眼巴巴地看着秦九轻。
秦九轻:“我们离开皇安城吧。”
离开皇安城,离开秦家,离开这个没有丁点温暖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