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就罢了,那个许商志也是没日没夜地折腾,非要见王,几次都差点被他逃出来。”呼延浔三两下便将食盒里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抹了抹嘴巴道:“我是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他要见王便让他见吧。”隆子云道,“让他刺激刺激王,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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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商志从未见过这样的呼延云烈,胡子邋遢,神情颓废,双眼怔怔地望着床榻上的…尸首,尸首的手背上甚至已经浮上几块尸斑。
“云烈,回来之后你都没来看看我,你不知道赵国人有多可怕…”许商志扑向呼延云烈,却没等他说完,呼延云烈便沙哑着声音道:“滚。”
许商志不死心,他看着那具僵硬的尸体,心底涌上一股股病态的快感。
终于死了,这个贱人终于死了,云烈往后就是他一个人的了,那么所受的一切都是值的。
再深情又怎样,做得再多又怎样,最终活着的人是他,能陪着云烈度过余生的人是他。许商志一遍又一遍地麻痹自己,试图让自己忽视呼延云烈的反常。
“云烈,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小心落入了赵国人的圈套,往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往后我就一直陪在云烈的身旁,一刻也不离开,好不好?”许商志还要上前,却被一股气震开。
“我不杀你,是不想让他白死。”
许商志像是没听到般,自顾自道:“云烈,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但你吃点东西好不好,别为了一个死人伤了身体…”
“嘭”
许商志的身体被一股气狠狠地撞到柱上,咳出一口血。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发呆。
云烈竟然打得他吐血。
云烈竟然舍得将他打得吐血!
他抬头望向那个冷峻的背影,忽然面前这个人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小时候父皇能为了维系皇家血脉将蹒跚学步的他扔在冷宫自生自灭,后来皇兄皇弟能为了寻乐子将他当做畜牲鞭笞…他以为呼延云烈会不同,他以为呼延云烈会不同的!
为何所有人都能肆无忌惮地舍弃他,为何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最可有可无的那一个!
“呵呵”许商志发出咯咯怪笑,“你如今守着他的尸体又有什么用,他会活过来吗?云烈,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许商志胸腔宛若震碎,他强忍着痛楚爬起身道:“哦,不对,不止迟来的深情,还有不为人知的深情。云烈你不知道吧,卫凌他对你可是用情至深啊,啧啧啧,连我看了都自愧不如。你一句让他护着我,他便二话不说去做了许明山的药人,你知道什么是药人吗?”
不等呼延云答话,他自顾自道:“药人可不好做,云烈你不知道,当药人可痛了,再能忍的人都无法对抗自己本能,所以啊,太医院的人就把他的四肢打断了锁在床上,一天天地给许明山过毒,那毒,嘶,我想想,是叫什么寒毒来着,听说能侵入心脉,痛的人彻夜难眠,在地上打滚,云烈你看过他在地上打滚吗?”
许商志掩面大笑,像是见到了什么的好笑的场面,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看过哦。”
“够了!”呼延云烈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揪住许商志的前襟将他往外拖,许商志一口咬在呼延云烈的虎口,十成十的力气,顿时尝到了满口的血腥,痛得呼延云烈连忙松手。
许商志立刻爬远两步,“我还没说完呢云烈,十年,故事可多了,当年的宫牌还有那些让你动容的种种,都不是我做的哦,一件都不是哦,我从未见过他那般痴傻之人,千辛万苦走了九十九步,临门一脚被人抢了先,真是愚蠢至极,哈哈哈哈哈,云烈,他和你一样,愚蠢至极。”
呼延云烈一掌扇在许商志脸上,许商志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和几颗碎牙。
“你就这么想死吗。”呼延云烈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许商志看着呼延云烈气得发抖的模样,自鼻腔了发出两声哼笑,他捂着肚子道:“最后一句、最后一句,云烈,你攻入齐国前,我曾问卫凌想不想见你,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啊,他恨死你了,恨不得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再见你。”
呼延云烈愣住原地,如见鬼魅般看着许商志,又似乎他看的不是许商志,而是透过许商志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他原本都打算走了,若不是你早了几日攻入齐国,他说不定就远走高飞,后半生过上平常人家的日子,何至于受尽凌虐而死,沦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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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是夜,一伙黑衣劲装的蒙面人弓腰碎步,偷偷潜入月氏军中的粮仓,精准无虞地绕开门房守卫,撬开门锁,点燃火折子后抛入成袋的细面中央,随后便听“嘭”的一声惊天巨响,随后橙红的火光照亮了暗夜里的天际。
“报!”守卫慌慌张张地在帐前喊到,“将军,不好了,粮仓、粮仓走水了!”
“什么?!”呼延浔瞬间从梦中惊醒,来不及合衣便冲出帐子,揪住来人的衣领,“你再说一遍,哪个粮仓走水了?”
来人气喘吁吁道:“都…都走水了!”
“干!”呼延浔来不及多想,就要翻身上马,却见不远处又急冲冲跑来一人。